第262章 进军(1 / 2)

巴士底狱的石墙上凝结着经年不化的水汽,三名猩红长袍的教士被分别锁在潮湿的囚室里。

为首的老者正是教宗乌尔班六世的特使约翰修士,他攥着十字架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拉丁文的祷词在冰冷的石牢中碎成齑粉。

“亵渎神明的异教徒!”他对着铁栏外巡逻的明军卫兵嘶吼,“罗马教廷不会放过你们!神圣罗马帝国的铁骑很快就会踏平巴黎!”

卫兵懒得理会这徒劳的咆哮,转身将火把凑近囚室门牌——那上面用朱漆写着“甲字三号”,旁边还有行小字标注:“待审,叛国罪”。

火把的光晕里,能看见石墙上刻满了前囚犯的涂鸦,有十字军的十字标记,有法兰西贵族的族徽,如今都被一层新的青苔覆盖,仿佛在嘲笑所有妄图挑战权力的蠢货。

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,毛骧带着两名锦衣卫走进甬道。

他脱下沾满泥水的斗篷递给随从,露出里面玄色织金的飞鱼服。“约翰修士,”他用生硬的拉丁语开口,靴底敲击石板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格外清晰,“殿下仁慈,给你最后一次机会——说出教廷在法兰西的所有密探名单。”

约翰修士猛地抬头,浑浊的眼睛里迸出怨毒的光:“我乃上帝的仆人,岂会向你们这些东方的蛮族屈服!”

毛骧轻笑一声,从怀中掏出个羊皮小包扔到地上。

布袋裂开,滚出几枚银币——那是教廷特有的赎罪券印章,边缘还刻着罗马教廷的纹章。“上个月在第戎教堂,你用三枚这样的银币收买了市政官的书记员,让他定期汇报明军粮道。”

他蹲下身,手指戳着银币上的教皇头像,“还有里昂的主教,香槟地区的修道院院长……需要我把他们都请来陪你吗?”

教士的喉结剧烈滚动着,冷汗顺着额角的皱纹滑落。

他忽然意识到,这些东方人不仅占领了巴黎,更早已织好了一张覆盖整个西欧的情报网。

“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?”他的声音突然嘶哑,十字架从颤抖的手中滑落,在地上撞出沉闷的响声。

毛骧直起身,火把的光芒照亮他嘴角的冷笑:“我们想知道,乌尔班六世藏在阿维尼翁的金库,到底有多少金币。”

卢浮宫的觐见厅彻夜灯火通明,朱文正站在巨大的地图前,指尖划过佛兰德斯的海岸线。

地图是用羊皮拼接而成的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河流、城堡和城镇,原本属于法兰西王室的疆域,如今已被朱砂笔圈出大片红色区域——那是明军三个月来的占领地。

“佛兰德斯的纺织行会派人送来密信。”张铨走进来,将一卷纸轴呈上,“他们愿意提供军费,只求明军保护他们免受神圣罗马帝国的征税。”

朱文正展开信纸,荷兰文的字迹娟秀工整。

他想起在伦敦见过的佛兰德斯商人,那些人穿着昂贵的羊毛外套,手指因常年摆弄丝绸而格外灵活,总能用最低的价格囤积最紧俏的货物。

“告诉他们,保护费得用织布机来付。”他在地图上的布鲁日港画了个圈,“让工部的人去清点所有纺织作坊,三个月内,我要看到第一批运往大明的佛兰德斯挂毯。”

张铨刚应声退下,亲卫统领李虎便匆匆而入,甲胄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:“殿下,玛格丽特女王的卫兵在城郊与巴黎市民起了冲突。”

“怎么回事?”朱文正放下手中的狼毫笔。

“挪威卫兵想买葡萄酒,店主说只收大明宝钞。双方争执时,卫兵拔剑伤了人。”李虎递上一面被劈裂的木牌,上面用汉字和法文写着“通用大明宝钞”,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。

朱文正摩挲着木牌上的裂痕,忽然想起三年前在伦敦发行宝钞时的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