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我一直都是一个笑话(2 / 2)

陈砚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!

> * **“可笑!陈砚秋!你简直可笑至极!”** 他在心中对自己发出最恶毒的唾弃!

> * **“你以为你传承了千年?你以为你学富五车、掌握了无数信息?你以为你年纪轻轻执掌陈家部分权柄就很了不起?”**

> * **“在林晚眼里,你算什么?你不过是一个被家族光环包裹着的、温室里精心培育的、自以为是的……玩具而已!”**

> * **“一个永远躲在父母羽翼下、祖母慈爱目光中的长不大的儿子、孙子!一个闯了祸,永远有人替你收拾烂摊子、擦干净屁股的废物!”**

> * **“你何曾真正独自面对过如此凶险的局面?何曾有过如此雷霆万钧、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?!”**

差距!

那是一条深不见底、令人绝望的鸿沟!

> * **“林晚呢?她无论面对多么突兀、多么凶险的突发状况——寿宴上送重礼布枷锁,车祸现场救人性命,甚至……连这场车祸本身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——她都能在瞬息之间将其转化为攻击对手的矛,守护自身的盾!”**

> * **“她能把所有看似无关、甚至有害的碎片,统统吸收、熔炼,变成滋养她林氏帝国更加庞大的养料!”**

> * **“她坐在那里,指点江山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!所有的人心、所有的舆论、所有的规则,都不过是她指尖随意拨弄的棋子!所有的人,都心甘情愿、或不知不觉地为她所用!”**

> * **“陈砚秋!你看看你自己!”** 他仿佛看到镜子里那个衣冠楚楚、温润如玉的自己,此刻正裂开一道道可笑的缝隙,露出里面那个苍白、空洞、一无是处的内核。

> * **“你算什么陈氏嫡长孙?算什么青年才俊?离了陈家给你兜底,离了祖母给你撑腰,你狗屁都不是!”**

> * **“看看你那点可笑的成绩吧!不过是按部就班,在家族规划好的轨道上,做着一些不痛不痒、锦上添花的‘业绩’!你何曾有过一次,像林晚这样,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,甚至反手将绝境铸成王座的壮举?!”**

巨大的自我否定和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他彻底吞噬。他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却远不及心中那万分之一的自惭形秽和……冰冷刺骨的绝望。

他千里奔赴,带着自以为沉重的“恩情”和隐秘的关切而来。

结果,却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,莽撞地闯入了神只的战场,亲眼目睹了神只如何轻易地拨动命运之弦,弹奏出一曲由鲜血、金钱和人心谱写的、宏大而冷酷的乐章。

而他,连成为乐章中一个音符的资格……似乎都没有。

陈砚秋的脸色惨白如纸,身体微微颤抖,几乎站立不稳。他望着门缝内那双依旧平静、深邃、仿佛能洞穿他所有不堪和脆弱的眼睛,第一次,在内心深处,对那个名为林晚的女人,生出了超越忌惮、超越“人情债”、甚至超越那一丝悸动的……真正的、刻骨的恐惧,以及一种被彻底碾压后的、近乎卑微的仰望。

他喉咙发紧,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来。那句“林小姐,听闻您受伤,砚秋特来探望,恩情未敢忘怀……”的得体开场白,此刻显得如此苍白、如此可笑、如此……无地自容!

他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,僵立在门口,任由那冰冷的目光和内心汹涌的自我唾弃,将他彻底淹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