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姑苏城古老的街巷中,窗外是流淌的河水与白墙黛瓦。车内,林晚靠在后座,闭目养神,指尖却无意识地在真皮座椅上轻轻敲击着,带着一种掌控节奏的韵律感。
影七坐在副驾,通过加密平板接收着信息流。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低声汇报:“小姐,‘壹’已初步检索陈砚秋相关信息。陈砚秋,姑苏陈氏第三代嫡长孙。陈氏,扎根江南百年,底蕴深厚,产业涉及丝绸、航运、金融、地产,虽低调,但触角极深,政商两界根基稳固,是名副其实的‘地头龙’。其祖母陈老夫人,闺名苏蕴华,乃苏绣大家苏氏嫡女,年轻时亦以绣技闻名,后嫁入陈家相夫教子,德高望重。其八十大寿,定于下月十八,于陈家老宅‘拙政别苑’举办,广邀江南名流,视为陈家今年头等大事。”
林晚缓缓睁开眼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意外,只有一片洞悉世情的了然和……一丝冰冷的算计。
“哦?下月十八?”她轻声重复,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、却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弧度。
影七等待着下一步指令。是继续深挖陈家商业机密?还是调查陈砚秋个人弱点?
然而,林晚的下一句话,却让影七彻底愣住了。
“那幅《荷塘清趣》,”林晚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,“送到之后,不要拆封。找个最顶级的苏绣老师傅,用最好的紫檀木做一幅对开屏风架,把绣品嵌进去。再找最好的礼盒师,包装得……嗯,既庄重又雅致。”
影七:“???”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。小姐不是刚在艺术廊里,用近乎羞辱的方式拒绝了陈砚秋,然后毫不犹豫地买下绣品说要送到住处吗?怎么现在听起来……像是要送人?而且包装得如此用心?
林晚似乎看穿了影七的困惑,她微微侧过头,墨镜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睥睨众生的嘲弄和洞悉一切的冰冷智慧:
“影七,你是不是在想,我为什么改变主意了?”她轻笑一声,那笑声里没有温度,“我改变主意了吗?没有。那幅绣品,我依旧喜欢,依旧是我的。”
影七更糊涂了。
“但是,”林晚话锋一转,指尖优雅地敲击着扶手,“既然陈家老太太八十大寿,既然她毕生心愿是得一幅顾大师的精品传承下去……”
她顿了顿,语气陡然变得无比锋锐,带着一种近乎傲慢的施舍感:
“**凭什么把我喜欢的东西,让给他孙子去做人情?!**”
“他陈砚秋想借花献佛,用我的心头好去讨他奶奶欢心,彰显他的孝心?呵,想得美!”
“他配吗?”
影七屏住呼吸,感觉车厢内的气压都低了几分。
“要送人情,也是我林晚送!”林晚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,“要讨老太太欢心,也是我林晚直接讨!轮得到他一个孙子辈的在我面前耍这点小聪明?”
她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,如同最犀利的猎鹰锁定了猎物:
“他陈砚秋会做人情,我不会做?我傻呀?”
“把这份‘独一无二’的寿礼,以我林晚的名义,直接送到陈家老太太手上!送到这场江南名流齐聚的寿宴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