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重生十岁救黑爹
>我重生在父亲16岁称霸黑街前夜。
>暴雨中我踹开台球厅的门,对着满臂刺青的少年喊“爹”。
>全场哄笑:“枭哥,这丫头说你未来老婆是数学天才!”
>我踮脚凑近他耳边:“你左臀的疤是为初恋挡的枪…可惜她十年后会被分尸。”
>他捏碎桌球时,我掏出母亲设计的九连环铁锁:“现在信了吗?”
>后来他金盆洗手那天,摩挲着锁轻声问:“你说我女儿…会长得像她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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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黑暗,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血。然后,一声闷响,遥远又近在咫尺,重重敲在耳膜上——那是枪声,是父亲最后的声音,是他额角那个瞬间绽放又凋零的猩红花朵。
紧接着,是另一声更尖锐、更决绝的爆响。撕裂了黑暗,也撕裂了她自己。小腹深处传来被硬生生剜去的剧痛,有什么温热而重要的东西随着那枪声一起,彻底离她而去。她最后看到的,是丈夫那张英俊的、写满惊骇与无法言说的痛楚的脸,他的嘴唇在动,可世界的声音已经消失了。
死了。都死了。爹,娘,自己,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…都死在了那个男人手里。那个她爱过、也最终毁灭了她整个世界的男人。
恨吗?当然恨!恨他亲手给父亲送上那颗致命的“花生米”。可那恨意深处,却盘踞着一种更深的、令人窒息的无力与清醒——他是警察。那是他的天职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父亲林枭那双翻云覆雨的手上,沾染了多少洗不净的血污。
但这清醒,比纯粹的恨更痛。痛得灵魂都在痉挛。
黑暗并未持续永恒。一种强烈的、不容抗拒的拖拽感猛地攫住了她残存的意识,仿佛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漩涡。无数破碎的光影、扭曲的面孔、凄厉的哭嚎与冰冷的枪声碎片般撞击着她。她感觉自己被撕扯、被压缩、被重塑……
然后,是冷。
刺骨的、带着浓重土腥气和腐烂垃圾味道的冰冷,猛地包裹了她。空气不再是死后的虚无,而是沉甸甸地压了下来,带着令人作呕的潮气。
林晚猛地睁开眼。
不是她熟悉的高档公寓那绘着繁复玫瑰纹路的天花板,也不是阴冷监狱那布满水渍的灰白屋顶。视线所及,是低矮、杂乱、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的屋檐。雨水正沿着破损的瓦片边缘,汇成肮脏的水流,噼里啪啦地砸在她面前的泥泞里,溅起冰冷浑浊的水花。
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,触碰到身下粗糙冰冷的麻袋片和湿漉漉的泥地。她低下头。
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小小的、沾满污泥的、穿着廉价塑料凉鞋的脚。脚趾冻得发青,指甲缝里全是黑泥。再往上,是洗得发白、打了好几个歪歪扭扭补丁的蓝色碎花裤子和一件同样破旧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格子衬衫。袖子卷了好几道,才勉强露出同样脏兮兮的小手腕。
这不是她的身体。
林晚的心跳,像一面被骤然擂响的破鼓,在狭小的胸腔里疯狂撞击,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湿冷的麻袋堆里爬出来,踉跄地扑向巷子口那面被油烟熏得乌黑的玻璃窗。窗玻璃模糊不清,倒映出一个摇摇晃晃、矮小的影子。
她用力抹开玻璃上的污垢和水汽。
一张稚嫩、瘦削、约莫只有十岁左右的脸庞,清晰地映了出来。皮肤苍白,头发枯黄得像一把乱草,湿漉漉地贴在额角。但那双眼睛…那双眼睛却像是淬了火的寒冰,漆黑,深不见底,里面翻滚着与这具小小身体绝不相称的惊涛骇浪——绝望、狂喜、刻骨的悲伤,还有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林晚死死地盯着倒影中那双眼睛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抽气声。
不是梦。
她真的回来了。回到了地狱尚未彻底张开巨口,一切悲剧都还来得及挽回的起点!
父亲林枭!那个未来令整个南方地下世界闻风丧胆的“枭爷”,那个最终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父亲……现在!他现在在哪里?!
“1995年……1995年……” 林晚喃喃自语,破碎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急速拼凑。父亲曾在她撒娇时,用带着酒气和硝烟味的粗糙大手揉乱她的头发,半是得意半是感慨地提起过:“丫头,知道不?你老子我十六岁那年,就在‘老瘸子’的破台球厅里,把‘长毛’那伙人给掀了!从那以后,这条街,才真正姓林!”
1995年!父亲十六岁!那个决定他命运走向的关键节点,就在今晚!就在“老瘸子台球厅”!
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近乎燃烧的急迫感瞬间攫住了林晚。她像一头被鞭子抽打的小兽,猛地转身,不顾一切地朝着巷子外冲去。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,模糊了她的视线,灌进她的口鼻,单薄的衣衫瞬间湿透,紧紧贴在身上,带来刺骨的寒意。脚下的泥泞几次让她滑倒,膝盖重重磕在凸起的石头上,尖锐的疼痛传来,她却浑然不觉。
跑!快跑!必须赶在一切发生之前!
心脏在喉咙口狂跳,每一次泵血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。肺叶像破败的风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。破旧的塑料凉鞋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发出急促而狼狈的“啪嗒”声,溅起的泥点糊满了她裸露的小腿。
她不知道跑了多久,拐过了几个堆满垃圾、散发着恶臭的巷口。终于,那盏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晃晃、光线昏黄得如同鬼火的霓虹灯牌,如同冥冥中的指引,刺破了雨幕,映入她狂跳的眼帘——“老瘸子台球厅”。歪歪扭扭的几个字,红色的灯管坏了几段,忽明忽灭,更添了几分破败和诡异。
台球厅的门虚掩着,里面透出浑浊的光线和震耳欲聋的喧嚣——粗野的哄笑、台球撞击的脆响、劣质烟酒的呛人气息,混杂着汗臭和某种廉价香水的气味,像一锅煮沸的、令人作呕的杂烩汤,从门缝里汹涌地扑出来。
林晚的脚步在门前顿了一瞬。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、脸颊不断流淌,滴落在同样冰冷的青石板上。膝盖和手肘上擦破的伤口被雨水浸泡,传来火辣辣的疼。她深吸了一口气,那污浊的空气呛得她肺叶生疼。
就是这里。父亲命运的拐点。
她不再犹豫。用尽全身的力气,抬起那条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小腿,朝着那扇油腻、布满污迹的木门狠狠踹去!
“砰——!”
一声巨响,粗暴地撕裂了台球厅内震天的喧嚣。门板撞在墙上,又猛地弹回,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。
刹那间,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。
哄笑凝固在脸上。
叼着的烟卷停在半空。
俯身瞄准台球的动作僵住。
几十双眼睛,带着被打扰的错愕、不耐烦、以及混迹街头的凶狠,齐刷刷地射向门口那个突兀闯入的小小身影。
昏暗、烟雾缭绕的光线下,一个瘦小的、浑身湿透、脏得像刚从泥坑里捞出来的小女孩,正扶着门框,剧烈地喘息着。雨水在她脚下迅速汇成一小滩污迹。她的小胸脯急促起伏,像只随时会力竭倒下的小动物。然而,当她的目光穿过弥漫的烟雾,精准地钉在屋子最深处、那张最大的台球桌旁时,那双漆黑的眼睛里,却陡然爆发出一种让所有混混都为之一窒的、近乎偏执的亮光。
她的视线尽头,是一个少年。
十六七岁的年纪,身形已经显出成年男子的骨架,却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薄。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黑色背心,裸露出的双臂肌肉线条初具规模,皮肤是常年混迹街头的粗糙麦色。一条狰狞的青龙刺青从左手小臂盘旋而上,龙头隐没在背心的肩带下,只露出獠牙和凶戾的眼睛。他嘴里斜斜叼着半截快燃尽的烟,烟雾缭绕中,一张脸棱角分明,鼻梁高挺,眉眼间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戾气和少年人特有的狠劲儿。此刻,他也正微微眯着眼,带着被打断的冷意和不耐烦,审视着门口那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。
林枭。少年林枭。
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,随即又疯狂地鼓胀起来。是爹!是活生生的、还没被血与火彻底淬炼成魔的父亲!
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磨过,带着血腥的甜锈味。林晚张了张嘴,发出的声音嘶哑、颤抖,却带着一种穿透所有嘈杂、直击灵魂的清晰和力量:
“爹——!”
一个字。
石破天惊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台球厅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只有劣质霓虹灯管发出微弱的电流“滋滋”声,以及外面雨点敲打铁皮屋顶的单调噪音。
下一秒。
“噗——哈哈哈!!!”
“卧槽!爹?哈哈哈!小叫花子,你他妈找爹找疯了吧?”
“枭哥!听见没?你闺女!哈哈哈!你啥时候背着我们搞出这么大一闺女了?”
“瞧瞧这丫头片子,瘦得跟猴儿似的,枭哥你这爹当得不称职啊!哈哈哈!”
爆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刚才的凝滞,席卷了整个空间。混混们笑得前仰后合,有人夸张地拍着桌子,有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,眼泪都笑了出来。各种污言秽语和不堪入耳的调侃像烂泥一样泼洒过来。
少年林枭脸上的冷意更重了。他眉头拧成一个疙瘩,眼神锐利得像刀子,在门口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身上刮过。嘴角叼着的烟头被他狠狠吸了一口,猩红的光点骤然亮起,随即,他像是要驱散这荒谬的聒噪,随意地将烟头摁灭在油腻的绿色台球桌布上,发出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留下一个焦黑的烙印。
他直起身,双手插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口袋里,微微歪着头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审视垃圾般的轻蔑,朝门口走去。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,让离他近的几个混混下意识地收敛了夸张的笑声,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敬畏和看热闹的兴奋。
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。
林枭走到离林晚三步远的地方停下。他很高,阴影几乎完全笼罩了门口那个小小的、湿漉漉的身影。他微微俯身,眯起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,只有冰冷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被冒犯的愠怒。
“小丫头,”他的声音不高,却像裹着冰渣子,清晰地压过了残余的哄笑声,“脑子进水了?还是饿疯了想找点乐子?趁老子还没真动气,滚。”
最后一个“滚”字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森然的威胁。
周围的哄笑声再次响起,带着幸灾乐祸。
林晚却像根本没听见那些嘲弄和威胁。她仰着小脸,那双黑得惊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迎视着林枭冰冷的视线。雨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滴落,小小的身体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微微颤抖,但她的眼神却像磐石一样坚定,没有丝毫退缩。
“林枭,”她开口,声音依旧嘶哑,却异常清晰,每一个字都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砸在在场每一个混混的心上,“我知道你不信。但我告诉你,你以后的老婆,不是混这条道的。她叫苏清,是个数学天才!她会用一堆数字算得你头疼!她还会给你生个女儿,叫林晚!”
哄笑声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的表情都僵住了,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台球厅里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混混们面面相觑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。
数学天才?老婆?女儿?这小丫头片子说的什么疯话?枭哥才多大?而且苏清?这名字听着就一股书卷气,跟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世界八竿子打不着!
林枭的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插在裤兜里的手似乎微微收紧。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晚,里面的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,透出深沉的惊疑和一种被戳中最隐秘心事的震动。
苏清……这个名字……他只在深夜无人时,对着那张偷偷保存的、模糊的学生证照片,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!从未对任何人提起!这个泥猴一样的小丫头,怎么可能知道?!
荒谬!太荒谬了!可……那名字从她嘴里吐出来,却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他心底最深处、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角落。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变得更加危险,像一头被窥探了领地的孤狼。他再次逼近一步,那压迫感几乎让林晚喘不过气。
“小丫头,”他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危险的嘶哑,只有离得最近的林晚能听清,“你他妈到底是谁派来的?敢查老子?”
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她知道,这是最关键的一刻。父亲多疑、狠戾,仅凭一个名字,还不足以让他相信这惊世骇俗的重生之说。她需要更狠的猛药!需要一把能刺穿他所有防备、直抵灵魂深处的尖刀!
她咬紧下唇,用尽全身力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身体的颤抖。她没有后退,反而踮起脚尖,不顾林枭身上散发的骇人寒意,努力地凑近他。少女林枭身上混杂着烟草、汗水和一种年轻雄性特有的、充满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林晚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、如同耳语般的气音,一字一句,清晰而冰冷地刺入林枭的耳膜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