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月相梳痕与桦木梳影(1 / 2)

奇忆记 该凌 1796 字 2天前

纽约中央车站的废弃月台,老鼠在生锈的铁轨上啃食金盏花种子。林赛的马丁靴碾碎第七颗种子时,佐伊的桦木发卡突然发烫——hV-07-103的编号在金属内侧浮现,与三年前比弗利山庄泳池底的刻痕完全吻合。

“妈妈,这个奶奶的头发和我的一样。”佐伊拽了拽她的衣角。穿东欧刺绣围裙的老妇人正坐在长椅上梳头,银梳齿间缠着铂金发丝,每根都编着微型的托拉夫镇经纬度。林赛的银梳在包里震动,梳柄的多瑙河纹与老妇人的围巾暗纹形成镜像。

凌晨两点的广播突然响起梳头声,佐伊的发卡投射出全息地图,红点标记的“梳灵集会”正从七个地铁站向中央车站汇聚。老妇人的梳子掉在地上,露出刻着“1948玛丽”的齿根——与托拉夫庄园地下室的骨梳出自同个工坊。

“他们说金发是钥匙,”老妇人的俄语口音混着布鲁克林鼻音,“我女儿失踪前,也收到过这样的发卡。”她掀开围巾,耳后是与佐伊对称的金盏花胎记,“每月初七,梳灵会借孩子的手杀人,就像我当年杀了丈夫。”

林赛的手机收到艾玛的加密信息:“佐伊的基因检测显示,hV-07-103的激活码是她的梳头频率。”监控录像里,佐伊在托儿所的午睡时间,发间的发卡会自动转动,模仿1978年艾琳的梳头轨迹。

月相渐满的初七午夜,中央车站的玻璃穹顶渗出金盏花汁,在地面汇成巨大的梳齿阵。老妇人突然抽搐,银梳刺入自己掌心,鲜血在铁轨上画出托拉夫旧井的轮廓。佐伊的发卡弹出微型刀片,抵住林赛的颈动脉,“妈妈别怕,梳灵说这样你就不会变老。”

林赛这才发现,佐伊的瞳孔里藏着无数个金发倒影——都是hV系列克隆体的意识碎片。凯斯的相机从包里滑落,最后一张照片显影:2018年的艾琳抱着婴儿佐伊,背景是比弗利山庄的育婴室,墙上挂着hV-07-103的基因图谱。

“你出生那天,妈妈的头皮被割下一块,”林赛的声音哽咽,“他们说这样你就不会继承梳灵的诅咒。”她的银梳划破自己掌心,金盏花血滴在佐伊的胎记上,显影出艾琳的临终视频:“梳灵的宿主必须亲手杀死生母,诅咒才能终结。”

老妇人的身体开始透明,露出底下的机械骨架,“我是第一代hV-07,弗拉基米尔家的活体容器,”她的机械手指向佐伊,“你女儿的头皮里,藏着尼古拉斯最后的代码。”

月全食的阴影笼罩车站,佐伊的发卡射出激光,在空中拼出“梳头即死亡”的俄语。林赛抓起老妇人的银梳,两梳相击的共振波震碎所有监控镜头,凯斯的相机自动拍摄,捕捉到佐伊眨眼间的表情——那是hV-07-100的冷笑。

“妈妈,你的头发比金盏花还香。”佐伊的声音突然变成艾琳的,她的指尖长出梳齿状的倒刺,“记得小时候吗?我给你梳头时,总说你的头皮像花瓣。”

林赛的后背撞上废弃的售票机,玻璃上倒映出佐伊的后脑勺——那里裂开一张布满利齿的嘴,金盏花油正从齿缝滴落。老妇人的机械骨架抱住佐伊,“带她去旧井!用你的血浇灌真正的宿主!”

地铁隧道的阴风送来托拉夫的金盏花香,林赛背着佐伊狂奔,每一步都踩碎月相投影。当她们冲进旧井月台时,七百个克隆体的全息影像正在重组尼古拉斯的身体,他的头发由无数把银梳编织而成。

“你猜,佐伊第一次梳头时,会先割破谁的喉咙?”尼古拉斯的声音从井里渗出,佐伊的倒刺已经抵住林赛的后颈。

林赛的银梳突然指向佐伊的发卡,那里嵌着凯斯的相机芯片。视频自动播放:凯斯在托拉夫墓地挖出的骨梳,内侧刻着“hV-07-0”——艾琳的原始编号。

“妈妈才是0号宿主,”林赛将银梳刺入自己胎记,金盏花血涌入旧井,“现在,轮到我当容器了。”

尼古拉斯的全息影像崩溃成数据流,佐伊的倒刺缩回,抱着林赛大哭。老妇人的机械骨架沉入井底,最后弹出的记忆芯片里,存着1948年玛丽的日记:“当女儿的第一把梳子沾血,弗拉基米尔家的诅咒就会转移。”

黎明的阳光穿过穹顶,林赛发现佐伊的胎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朵新生的金盏花。手机震动,匿名短信发来张照片:中央车站的长椅上,老妇人的围巾里掉出张车票,目的地是1948年的托拉夫小镇,乘客栏写着“林赛·霍洛韦”。

五年后,巴黎的跳蚤市场,林赛在旧物摊发现枚桦木梳,梳齿间缠着hV-07-103的金发。摊主抬头的瞬间,她的呼吸停滞——那是佐伊二十岁的脸,耳后别着当年的樱桃发卡。

“要试试梳头吗?”女孩的美式口音混着巴黎腔,“听说每梳一次,就能唤醒一个被遗忘的妈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