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快门里的梳影(2 / 2)

奇忆记 该凌 1408 字 2天前

包裹里是母亲的遗物:一个檀木首饰盒,里面躺着把黑檀木梳,梳背刻着\"mw\"的缩写。玛格丽特的手指突然刺痛,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胡话:\"别用那把梳子......它会数清你的头发......\"

深夜,玛格丽特被相机的快门声惊醒。她冲进暗房,只见所有照片都被重新排列,组成了巨大的梳齿图案,而中央的照片上,艾琳和克莱尔的身影重叠在一起,形成了个扭曲的藤蔓形状——那分明是尼古拉斯·梅耶的骸骨轮廓。

她抓起黑檀木梳想砸烂镜子,却在镜面倒影里看见:房东太太站在身后,围巾滑落,露出头皮上密布的梳齿状疤痕,每道疤痕里都嵌着不同颜色的发丝。

\"您终于发现了。\"房东太太举起银梳,梳齿间缠着玛格丽特的头发,\"霍洛韦家的血脉能看见真相,但你的母亲当年逃跑了,所以我们用了三十年,把诅咒种进你的头发里。\"

玛格丽特这才注意到,自己的金发不知何时已长及腰际,每根发丝都在自主缠向房东太太的梳子。暗房的显影液突然沸腾,照片里的伊森·凯斯眨了眨眼,嘴角裂开露出梳齿状的牙齿——原来他早已是诅咒的一部分,用记者的身份引诱外来者入局。

\"1948年,我们需要七具金发尸体,\"房东太太的梳子逼近她的头皮,\"你母亲是第七个,现在该由你来补上。\"

千钧一发之际,玛格丽特将黑檀木梳刺向对方的心脏。房东太太发出尖啸,身体化作万千梳齿,每片都刻着\"怀尔德\"的姓氏。她这才想起,母亲婚前的姓氏是\"霍洛韦\",而自己耳后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胎记,正是被母亲用火烧掉的藤蔓痕迹。

黎明的阳光穿透暗房百叶窗,玛格丽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头发已变成纯白,每根白发里都嵌着细小的银梳。她摸出相机里的胶卷,发现最后一张照片显影完毕:克莱尔站在枫树下,手中的银梳正在编织由金发组成的绞刑架,而绞索的另一端,系着艾琳的脖子。

雪地上传来稚嫩的笑声。玛格丽特冲出门,看见克莱尔正把金发缠在新长出的枫树枝上,那些树枝竟已长成梳齿的形状。女孩转身时,玛格丽特终于看清她发间的真相——所谓的金发,其实是无数细小的银梳连成的锁链,而克莱尔的瞳孔里,倒映着整个托拉夫小镇的梳齿阴影。

\"怀尔德小姐,要帮我梳头吗?\"克莱尔举起银梳,梳齿间的金发突然暴长,缠住玛格丽特的脚踝,\"妈妈说,你的头发里藏着解开绞刑架的钥匙。\"

远处的旧货店传来玻璃碎裂声。玛格丽特看见墨镜店主站在雪地里,他的烧伤疤痕正在消退,露出底下的藤蔓胎记——那是尼古拉斯·梅耶的重生印记。而他手中握着的,正是玛格丽特母亲的黑檀木梳,梳背的\"mw\"突然变成了\"Nm\"。

暴雪再次降临,玛格丽特的相机在风雪中自动拍摄。当她在暗房冲洗胶卷时,发现所有照片都只剩下单一画面:一口巨大的绞刑架矗立在镇中心,绞索由千万根金发编成,每根发丝上都刻着\"hoLLowAY\"的字样。

而在绞刑架的顶端,挂着七把梳子,在血月的照耀下闪着寒光。玛格丽特终于明白,所谓的诅咒从来不是循环,而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金丝绞索,等着每个金发女子自愿献上头发,成为梳子的一部分。

她摸了摸耳后新生的胎记,那形状不再是藤蔓,而是清晰的梳齿。暗房外,克莱尔的梳头声越来越近,混合着雪粒敲打窗户的声音,像极了尼古拉斯·梅耶在工坊里雕刻梳齿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