岸边几个洗菜的妇人看得直乐,有个促狭的还喊:“樊嫂子,要不你下去游个泳?”
“要死啊你们!”樊家媳妇急得直跺脚,竹竿在水里搅得哗啦响。
她男人在田里听见动静,扛着锄头跑过来:“又作什么妖呢?”
最后还是江恒信找了根长树枝,三下两下把衣裳挑了上来。
那蓝布衫湿哒哒地滴着水。
樊家媳妇接过衣裳,脸上挂不住,嘴里还硬撑着:“瞧瞧,新做的衣裳就这么糟蹋了。都怪有些人……”
她瞥了眼江家的牛,声音越来越小。
她男人瞪了她一眼:“还不赶紧回去?站这儿现眼!”
转头对江家人点点头,扯着自家媳妇就往家走。
樊家媳妇一边走一边回头瞅那牛,嘴里嘀嘀咕咕的。
她男人不耐烦地数落:“人家买牛关你什么事?有这功夫不如把晚饭做了!”
江玉芙捂着嘴直笑,小声对江玉燕说:“樊婶这衣裳捞得值,省得她再说酸话。”
几个半大孩子从巷子里窜出来,围着黄牛又跳又叫。
有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摔了一跤,江玉燕赶紧扶起来,拍掉他膝盖上的土。
“燕丫头心善。”陈老汉蹲在自家门槛上吧嗒旱烟,“就是太精明了些,将来怕是不好说婆家。”
他老伴立刻啐了一口:“呸!你个老糊涂,这样的媳妇娶回家才是福气!”
三郎光着脚丫孩子群里冲出来,裤腿上还沾着泥巴,一看就是刚从田沟里摸完泥鳅。
他眼睛瞪得溜圆,小脸涨得通红:“咱家买牛啦?!”
江玉燕点点头。
三郎一个箭步蹿到黄牛跟前,伸手就要拽牛尾巴。
黄牛受了惊,猛地一甩头,鼻环“叮当”乱响。
“小心!”江恒信眼疾手快,一把拎住三郎的后衣领。
小家伙在半空中手舞足蹈,活像只被揪住壳的小乌龟。
江书屹哈哈大笑:“这小子,比牛还难拴住。”
三郎双脚一着地,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。
他踮着脚去够牛角,嘴里还\"哞哞\"地学牛叫。
黄牛被他闹得直喷响鼻,溅了他一脸唾沫星子。
“呸呸呸!”三郎忙不迭地抹脸,却抹了自己一袖子泥。
原来他手上还攥着半截湿泥巴,这会儿全糊在腮帮子上了。
江玉芙笑得直不起腰:“活该!让你手欠!”
“我要骑牛!”三郎道。
江玉燕揪住三郎的衣领:“就你这小身板,还骑牛!”
“再练练吧小子!”
江玉燕和江玉芙带着三郎回家,江书屹和江恒信则牵着牛去李木匠家里做车架。
一回屋周氏就把江玉燕给叫进上房,江玉燕则给周氏汇报了买牛的花销。
还绘声绘色的表演了当时砍价的过程,把周氏和绣花的李氏都逗地拿不住针。
一晃二十多天过去。
江玉燕的第二批肥皂已经阴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