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媒婆又上门了,只不过这一次,周氏骂骂咧咧地给他赶了出去。
还把赵家送来下定的东西都给丢了出去。
江玉燕正在屋里清点晾好的肥皂,突然听见门“吱呀”一声轻响。
抬头一看,张氏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,还顺手把门给掩上了。
“娘,您这是做贼呢?”江玉燕打趣道,手里的活计却没停。
张氏三步并作两步凑过来,压低声音道:“燕儿,你奶今儿个把王媒婆打出去了!”
“赵家送来的定礼全扔院门口了!”
江玉燕手里的肥皂“啪”地掉在桌上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大姐姐的亲事不是都说好了吗?”
难道出什么变故了?
张氏眼神闪烁,搓着手道:“这个...娘最近手头紧,你那肥皂买卖……”
“没钱。”江玉燕干脆利落地拒绝,“不但没钱,我看黄豆换钱的买卖也该停了……”
“娘!”江玉燕皱眉,“先说正事。大姐姐的亲事怎么了?”
张氏见要不到钱,撇撇嘴道:“还能怎么?赵家悔婚了呗!”
“人家可是攀上高枝了,要娶镇上刘老爷家的小姐呢!”
“怪不得,按理说赵家小子和大姐姐也算是门当户对的。”
张氏讪讪道:“其实...其实你大姐姐也不怎么中意赵家那小子……”
“娘!”江玉燕突然盯着张氏,“您该不会收了刘家什么好处吧?”
张氏脸色一变:“你这丫头,你娘是这种人吗?”
正说着,门外传来周氏中气十足的骂声:“老刘家缺德冒烟的玩意儿!”
“敢撬我孙女的亲事,看我不撕烂他家的嘴!”
张氏搓搓手道:“燕丫头,这个肥皂……”
\"想都别想!\"江玉燕把最后一块肥皂码整齐,“您先把字给我认全了,我才教你。”
张氏撇撇嘴,干嘛一定要她认字。
张氏悻悻地走出房门,心里直犯嘀咕:“这死丫头,跟谁学的这些穷讲究!”
她一边往灶房走,一边在心里数落:“认字认字,认那些鬼画符有什么用?”
“我活了这么多年不认字,不照样把你们几个拉扯大了?”
“'什么记账也得认字'——我拿根绳子打结记账不也一样?”
“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,还能有错?”
晚上吃饭时,周氏把饭碗重重往桌上一放,震得菜盆都跳了跳。
“老大家的,别耷拉着脸!”周氏夹了一筷子茄子放到李氏碗里,“珠丫头在外祖家躲清静也好,省得听那些闲言碎语。”
李氏红着眼圈,手里的筷子半天没动:“娘,我就是气不过……赵家也太欺负人了……”
“呸!”周氏一口啐在地上,“赵家那个酸秀才,真当自己儿子是天仙下凡呢?”
“不就是攀上了刘家的高枝吗?”
三郎正往嘴里扒饭,闻言抬头问:“奶,刘家很有钱吗?”
“有钱顶个屁用!”周氏把碗一推。
江恒仁闷头喝了口粥:“娘,您消消气……”
“消什么气!”周氏越说越来劲,“珠丫头多好的姑娘,针线活十里八乡数一数二。”
“赵家小子娶了她,那是祖坟冒青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