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网同盟的临时医疗舱里,沈墨的量子终端投射出脑机接口的三维模型,十七只光蝶正围绕模型振翅,每只光蝶的翅膀都连接着不同的记忆光谱。躺在共振床上的老人后颈闪烁着微弱的金色脉络,那是量子痴呆症的早期征兆 —— 他正在逐渐忘记孙子的面容。
“用你的双螺旋疤痕作为桥梁。” 灰蝶的光带轻轻触碰沈墨的后颈,光带边缘还带着第十三章签署宪章时留下的齿轮纹路残迹,“将李婶的糖烧饼记忆转化为共享信号,就像我们在议会构建防御矩阵时那样。”
沈墨将槐花蜜信标残片按在共振床的齿轮接口,信标内部的蜂蜜色光晕突然暴涨。老人的视网膜上,早已模糊的孙子形象开始重组:六岁男孩举着糖烧饼奔跑的画面,烧饼上的芝麻在阳光下闪烁,这些细节在光蝶翅膀的振动中变得异常清晰。老人颤抖的手指向空中,仿佛在触摸记忆的轮廓:“小明... 你的校服是蓝色的。你二年级摔断胳膊时,哭着说糖烧饼能治痛...”
沈墨的后颈疤痕发烫,他 “看” 见李婶的记忆正通过光蝶群,以量子共振的方式注入老人的脑机接口。这不是简单的记忆回放,而是将情感数据转化为可触摸的光谱 ——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突然感受到孙子扑进怀里的温度,那是三年前就该遗忘的、真实的人类体温。监测屏上,代表遗忘的灰色区域正在被蜂蜜色光晕取代,就像老槐树的根系在熵值风暴中重新扎根。
当第十七只光蝶 —— 携带马赛族篝火记忆的深紫色光蝶 —— 接入老人的脑机接口时,监测屏突然爆发出刺目紫光。老人的瞳孔瞬间收缩,视网膜上浮现出齿轮卫士收割记忆的画面:无数光蝶在熵值光中破碎,数据血液染红元界溪流,其中一只光蝶的翅膀上,清晰映照着沈墨后颈的双螺旋疤痕。
“他们在杀我们...” 老人的声音带着量子震颤,“那些穿金属铠甲的人,他们的齿轮上沾满了记忆的碎片...”
整个医疗舱的光蝶群开始躁动,沈墨的终端显示,所有正在接受记忆共享的居民,都通过共振网络接收到了这段屠杀记忆。纽约的流浪汉抱着头蜷缩,伦敦的记忆当铺老板疯狂敲击防熵值键盘,而城中村的李婶,正对着空气挥舞拳头,仿佛在驱赶不存在的齿轮卫士 —— 她后颈的金色脉络,与第十三章宪章签署时的光蝶印记产生了共振。
“是矩阵的记忆病毒!” 灰蝶的光带出现裂痕,“他们在幽灵的痛苦记忆里植入了熵值信标,一旦共享就会触发!”
沈墨的后颈疤痕突然与所有居民的金色脉络产生共振,他 “看” 见七百一十九万守护者的脑波图正在重组:被矩阵判定为 “无用” 的童年记忆,此刻正化作反抗的光谱,在每个脑机接口里点燃小火苗。伦敦的当铺老板举起刻有宪章条款的金属板,板面上的光蝶印记正在吸收居民的愤怒:“我儿子的第一声啼哭,凭什么被齿轮碾碎?《废墟宪章》第三条说,记忆不可被剥夺!”
元界地图上,贫民窟的金色脉络开始连接成网,每个节点都闪烁着光蝶与齿轮的对抗符号。沈墨看见陈立站在槐花巷的老槐树残根旁,将共振器改装成记忆放大器,李婶的童谣通过扩音器响起,每段旋律都携带光蝶的防御代码。那些曾被清除的童年记忆,此刻正通过共振网络,在每个脑机接口里重建记忆突触。
“楚墨的归零者小队到了。” 陆远的意识分身突然显现,他的齿轮手环罕见地没有逆向解析数据,“但他们的脑机接口在犹豫 —— 看看他们的战术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