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备调试那天,全村人围在厂房外。龙煞按下启动按钮,杀菌锅发出“咕嘟咕嘟”的响声,蒸汽从阀门里冒出来,把七月的太阳都映白了。“成啦!”二柱子蹦起来,脑袋差点撞上房梁。
可没高兴多久,锅炉突然发出异常的“咔咔”声。老王脸色一变:“电路过载!”龙煞跟着他冲进配电房,看见保险丝烧得发黑,电线接头处有明显的灼烧痕迹——不是负荷过大,是有人故意短接了零线。
“妈的!”他攥紧了还发烫的电线,想起三天前看见的陌生面孔——那个在村口晃悠的电工,穿的工服上印着“恒远电力”。掏出手机翻相册,果然找到张偷拍的照片:那人正往配电箱里塞铁丝。
更棘手的是质检员的辞职报告。招来的大学生捏着简历直哆嗦:“龙先生,昨晚有人往俺窗户扔石头,说再干下去打断腿……”龙煞看着报告上的泪痕,突然想起在城里被混混围殴的夜晚,那时他也是这样咬着牙挺过来的。
深夜,龙煞蹲在杀菌锅旁抽烟,蒸汽的余热烤得后背发烫。老王递来杯浓茶:“哥,我查了,设备参数被人改了,杀菌时间少了五分钟。”他接过数据单,看见修改记录停在凌晨三点——正是村里的狗狂吠的时间。
手机在裤兜震动,是王老板发来的消息:“赵三儿在食品协会放话,说你们的产品有农残,要联合经销商抵制。”他盯着屏幕上的“抵制”二字,突然听见厂房外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。摸黑出去,看见三蹦子上装着刚摘的黏玉米,驾车的是邻村的老李:“兄弟,听说你们缺原料?俺给你送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