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的键盘敲击声在空荡的房间格外清晰，李君浩重重按下回车键，看着\"雨雪丹青\"公众号后台最后一个功能模块调试成功，眼底的血丝都染上了兴奋的红。他迫不及待地截图发送给林语雪：\"公众号做好了！明天带你看成果。\"发送完消息，他靠在椅子上，这才想起已经整整半个月没好好和林语雪说过话。

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疲惫的脸上，李君浩揉了揉酸胀的眼睛。这半个月来，他几乎把自己锁在公寓里，除了必要的吃饭睡觉，全部时间都用来编写这个专门为林语雪设计的艺术公众号。作为程序员，代码是他的语言，而这次，他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，给身为新锐水墨艺术家的女友一个惊喜。

手机屏幕亮起，是林语雪的回复：\"这么晚还不睡？明天见。\"简单的一句话，却让李君浩嘴角不自觉上扬。他能想象此刻林语雪一定是半梦半醒间眯着眼睛打字的样子，那头乌黑的长发肯定散落在枕头上，像她最爱的水墨画一样肆意铺展。

关掉电脑，李君浩走到窗前。五月的夜风带着微醺的暖意，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。他突然意识到，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，也很久没有陪林语雪去她最爱的天台看日出了。这半个月，他完全沉浸在这个秘密项目中，连林语雪发来的信息都常常隔好几个小时才回复。

\"明天一定要好好补偿她。\"李君浩在心里默默承诺。

第二天清晨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，李君浩已经醒了。他比平时多花了十分钟整理自己，刮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，甚至喷了一点林语雪去年送他的香水。出门前，他再次检查了手机里的公众号后台，确保每一个交互细节都完美无缺。

林语雪的工作室在城东的艺术区，一栋改造过的老厂房里。推开那扇漆成深蓝色的铁门，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墨香和颜料气味。工作室里空无一人，只有几幅未完成的水墨画静静躺在画架上，墨迹未干。

\"语雪？\"李君浩轻声呼唤，目光扫过工作室的每个角落。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，这个时间林语雪通常已经开始创作了。

工作室尽头的储藏室门虚掩着，透出一线灯光。李君浩走过去，正准备敲门，却听到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。

\"语雪，你在里面吗？\"他推开门，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。

储藏室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展览海报，上面\"雨雪丹青\"四个大字赫然在目。海报设计融合了传统水墨元素和数字像素风格，底部标注着展览日期——三天后，而策展人署名处写着\"林语雪x李君浩\"。

\"喜欢吗？\"林语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李君浩转身，看见她抱着一叠宣传册站在门口，黑发随意地扎成马尾，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脸颊旁，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。她穿着常作画时的那件藏青色亚麻衬衫，袖口沾着几点墨迹。

\"这是......\"李君浩指着海报，一时语塞。

\"我们的联名展览。\"林语雪放下宣传册，走到海报前，\"我一直在筹备这个，想给你个惊喜。\"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海报上两人的名字，\"我知道你这半个月在做什么，你室友告诉我你几乎住在了电脑前。\"

李君浩感到一阵眩晕，他原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。\"你早就知道了？\"

林语雪笑了，眼角弯成月牙，\"程序员先生，你以为每天半夜的键盘声和黑眼圈能瞒过谁？\"她顿了顿，\"其实两周前我去你公寓找你，看到你电脑上开着的设计稿了。\"

李君浩想起那天自己只是下楼买咖啡的功夫，回来后总觉得桌上的文件位置不太对。他当时还以为是太累产生的错觉。

\"所以......\"他指着海报，\"这个展览是？\"

\"我把你的编程作品和我的水墨画结合起来了。\"林语雪的眼睛亮晶晶的，\"互动数字水墨装置，观众可以通过手机程序改变画作呈现效果。我借用了你之前写的一些算法，希望你不介意。\"

李君浩走近海报，这才注意到右下角的小字：\"科技与艺术的对话——数字时代的水墨新境\"。海报背景中隐约可见的0和1组成的河流，正与他设计的公众号启动画面如出一辙。

\"你偷看了我的代码？\"他假装严肃地问。

林语雪歪着头，\"借用灵感而已。就像你偷偷研究我的画册三个月，然后设计了这个公众号的界面风格一样。\"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点开一个李君浩从未见过的公众号，\"看，我也有自己的秘密项目。\"

屏幕上，\"浩语科技艺术\"几个字缓缓浮现，下方是一段视频，展示着李君浩过去编写的各种程序如何被转化为视觉艺术。

李君浩感到喉咙发紧。他原以为自己是在单方面准备惊喜，却不知林语雪早已编织了一张更大的网，将两人的心血和爱意都编织其中。

\"我们真是......\"他摇摇头，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默契。

\"天生一对？\"林语雪接过话，嘴角挂着狡黠的笑。

李君浩伸手将她拉入怀中，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松墨香气。\"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。\"

\"在爱你这件事上，你从来都不擅长隐藏。\"林语雪靠在他胸前，声音闷在他的衬衫里，\"每次你假装对我的画展不感兴趣，却又偷偷出现在观众席最后一排；每次你说不懂艺术，却能准确指出我画作中最细微的情绪变化。\"

李君浩收紧手臂。他想起半年前第一次见到林语雪的场景——在朋友组织的跨界艺术展上，他被一幅将编程代码转化为山水脉络的数字水墨吸引，而站在画旁的，正是眼神清澈如墨的林语雪。那天他们聊到深夜，关于艺术与科技的边界，关于创造力的本质。

\"公众号我做好了，\"李君浩松开她，掏出手机，\"但现在看来，它可能只是这个展览的一个小插件。\"

林语雪接过手机，滑动屏幕浏览他设计的界面。公众号以深蓝色为基调，水墨晕染的效果作为过渡，每个功能按钮都设计成印章样式，点击时会有墨滴扩散的动画效果。

\"这太完美了，\"她轻声说，\"正好可以用作展览的官方互动平台。\"她抬头看着李君浩，\"你知道吗？我最喜欢你的代码不是因为它有多精巧，而是因为它总是带着温度。就像你的眼神，冷静理性下藏着那么多温柔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