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功能厅内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,十七个“新生”的灵魂用他们最炽热的情感,向整个世界宣告着林晚赋予的奇迹。闪光灯疯狂闪烁,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提问,专家们交头接耳,脸上写满了颠覆认知的震撼与狂热的研究欲。
林晚站在风暴的中心,却如同隔绝在另一个冰冷的维度。墨镜后的视线平静地扫过眼前激动的人群,那些狂热的赞美和忠诚的宣誓,似乎并未在她心底掀起一丝涟漪。她只是微微侧头,对着身后半步、仍沉浸在巨大冲击与复杂情绪中的陈砚秋,用那标志性的、毫无起伏的语调,简短地吐出一个字:
> * **“走。”**
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穿透了喧嚣,如同冰锥刺入陈砚秋沸腾的思绪。
他猛地回神,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应道:“是,大小姐!” 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,迅速跟上林晚那没有丝毫留恋、转身就走的步伐。
穿过喧嚣与闪光灯交织的走廊,步入通往专属电梯的静谧通道,隔绝了身后的狂热。电梯门无声合拢,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。林晚抬手,轻轻揉了揉眉心,这个极其细微的动作,泄露了一丝被完美隐藏的疲惫。她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,线条优美的下颌微微抬起,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壁,仿佛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对陈砚秋下达最终指令:
> * **“累死了。”**
> * **“事情告一段落。终于可以继续我的旅行了。”**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终于卸下重担的、近乎慵懒的放松。
> * **“行了,”** 她侧过脸,墨镜的镜片冰冷地对着陈砚秋的方向,“**你回你的苏州去吧,陈小公子。”**
“回苏州?!”
陈砚秋如遭雷击,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!电梯平稳下行带来的轻微失重感,此刻却让他感觉天旋地转。他以为经历了这半年的惊心动魄,自己已经算是“自己人”了!
“大小姐!” 陈砚秋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几分,他向前一步,试图看清墨镜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,“半年!这才半年而已!我们约定的是两年啊!”
他深吸一口气,胸膛剧烈起伏,眼神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执着和渴望:
> * **“我知道您接下来的行程是打算旅行!我理解您需要休息!”**
> * **“但是,请您……请您带上我一起!”**
> * **“这半年跟在您身边,我学到的东西,比我在苏州陈家二十年学到的加起来还要多,还要深刻!不仅仅是商战!不仅仅是那些看得见的布局和谋略!”**
> * **“是人心!是人性的幽微曲折!是您如何在最冰冷的算计里藏下最不易察觉的慈悲!是您如何把深渊般的谋划和神迹般的馈赠编织得天衣无缝!”**
> * **“在您面前,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小孩子,自以为懂了些拳脚,却连您智慧的冰山一角都未曾触及!您的知识,您的眼界,就像浩瀚无垠的海洋,我连浅滩都未曾涉足!”**
> * **“大小姐,”** 陈砚秋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和孤注一掷的决心,他深深弯下腰,“**请您允许我继续追随!鞍前马后,在所不辞!不是为了陈家,不是为了苏州,只是为了我自己!我想……我想看看那片海洋的深处,到底是什么样子!请您……再给我一个机会!”**
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破胸膛。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、如此恳切地向林晚表达追随的意愿,甚至抛开了家族和利益,只关乎个人的求知与成长。他赌上了自己的尊严,赌上了这半年在林晚身边建立起来的、或许微薄得可怜的信任。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轻响,抵达了地下专属车库。冰冷的空气涌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