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衣室里，汗水混合着云南白药气雾剂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。孙悦背靠着储物柜，右肩缠着冰袋，左手捏着被血水浸透的纱布——那是上半场眉骨开裂时换下的。易建联坐在按摩椅上，膝盖上的护具泛着金属冷光，理疗师正在给他做肌肉放松。

\"都给我听好了。\"苏伟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战术板被拍在长桌上发出脆响。队员们下意识挺直腰杆，王治郅甚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，后背撞得金属柜哐当作响。

\"西班牙的轮换陷阱你们都看出来了。\"苏伟用战术笔戳着白板上的球员头像，\"他们上半场让加索尔兄弟休息时，故意暴露内线空当引我们突破，结果呢？\"他突然转身盯着张兆旭，\"你被伊巴卡造了两次进攻犯规，对不对？\"

张兆旭低头盯着自己的球鞋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：\"是我的错，教练。\"

\"错个屁！\"苏伟突然爆粗口，吓得替补席上的周鹏差点摔了矿泉水瓶，\"这是他们的战术！下半场他们会用全场紧逼，卢比奥会像牛皮糖一样缠着郭艾伦，卡尔德隆会随时协防。\"他的战术笔在白板上划出密集的箭头，\"记住，只要球过半场，立刻给我落位三角进攻！\"

王仕鹏突然举手：\"教练，我们的三分命中率已经47%了，是不是...\"

\"不够！\"苏伟打断他，\"下半场要提升到60%！\"他转向朱芳雨，\"你和王仕鹏要像疯狗一样跑位，丁彦雨航随时准备接应。\"

这时，队医抱着一叠冰袋走进来：\"易建联的右膝有积液，下半场可能...\"

\"不用了。\"易建联突然站起身，膝盖护具在荧光灯下泛着冷光，\"我能打。\"他看向苏伟，眼神像淬了冰的钢刀，\"就算腿断了，我也要站着打完。\"

更衣室里突然陷入死寂。郭艾伦低头摆弄着护腕，绷带下的眉骨还在隐隐作痛。王治郅突然开口：\"教练，让我下半场顶防大加索尔吧。\"他的声音沙哑，\"我有经验。\"

苏伟盯着他看了三秒，突然笑了：\"老规矩，谁顶防加索尔谁吃鸡腿。\"他转向战术板，\"下半场开场打'电梯门'变种，王治郅下沉给朱芳雨做双掩护，孙悦...\"

话音未落，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翻译探进头来：\"西班牙队主教练刚刚在新闻发布会说，他们下半场会启用'斗牛士绞杀阵'。\"

苏伟的战术笔在白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斜线。王治郅突然笑了，：\"绞杀阵？正好试试咱们的新战术。\"他站起身时，后背的肌肉在汗水下绷成钢铁的线条。

当队员们陆续走出更衣室时，郭艾伦突然拉住丁彦雨航：\"你注意到没？\"他压低声音，\"西班牙队的替补席今天特别安静。\"

丁彦雨航回头看了一眼，正好对上米罗蒂奇冰冷的目光。后者突然举起手机，屏幕上是西班牙队医正在给加索尔兄弟注射止痛剂的画面。

\"下半场，他们要玩真的了。\"丁彦雨航喃喃自语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球衣下摆的国家队队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