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乾接过一看,是刑部尚书刘德威弹劾恶龙军崩地营旅帅席三的奏表。
李承乾皱眉道:“这席三儿臣知道,是席君买的族弟。征突厥时斩获六级,策勋九转。后在征高昌时又立下战功,因功升任旅帅。”
李二面无表情的道:“看完奏表再说。”
“儿臣遵命。”
李承乾打开奏表,刑部尚书刘德威奏表上说:席三在一年前与一位名叫向德美的商贾之女订亲,已经三媒六聘。席三于今年七月跟随大军从高昌班师回朝后,便准备举行婚礼。
不曾想向德美的商贾父亲向乾阚见席三又立下新功,而且得到的赏赐颇丰,便临时加彩礼五十贯。
席三不肯,向德美便在父母的陪同下前往席三在长安城中的宅子里商谈。
当夜向德美在所辖的万年县报官,说席三强暴于她。
万年县令认为席三强暴罪名成立,依律当脊杖八十。将要宣判之时,向乾阚又提出要私了。说只要席三加一百贯的彩礼,并将长安城中的宅子过户给向德美,便撤销诉讼,并让女儿与席三完婚。
席三不肯,并在族兄席君买的陪同下前往京兆府击鼓喊冤。
京兆府尹审理之后,维持原判。并且要在府衙立即执行杖刑。
席君买不服,以席三是军伍之人当由军法审判为由,领人强行将席三带离府衙。
京兆府尹更是大怒,将此案上报到了刑部。
此案经过两次审理,已经闹得满城风雨,刑部尚书刘德威不敢擅专,将此案上奏到了御前。
李承乾看完奏表,沉吟片刻后道:“可有此案卷宗?”
李二从御案上拿起卷宗,扔给李承乾。
李承乾接过卷宗,仔细看完之后道:“此案疑点颇多,证据不明!说席三强暴,只是向德美的一面之词。既无人证,也无关键物证。
只凭向德美身上的几处淤青,一条沾有精斑的亵裤,万年县令和京兆府尹是如何敢判席三强暴的啊?!
而且根据仵作检验,那向德美尚是处子之身啊!!”
李二狐疑的看着李承乾:“该不会席三是你的亲军,你有意包庇吧?”
李承乾面不改色的道:“只要人证物证俱全,该怎么判就怎么判!大唐律法不会放过一个恶人,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。”
李二似笑非笑的道:“既然秦王觉得此案有冤情,不如就由秦王亲自审理此案。”
李承乾摇头:“审案是刑部的职责,将此案交给刘德威就是,儿臣不想越俎代庖。若父皇还不放心,可再加三司会审。有父皇亲自过问,儿臣相信刘德威定能将是非曲直断个明白。”
李二冷笑:“你是想让刘德威替你去挨骂是吧?”
李承乾面不改色的道:“父皇不要在意这些细节,如今我父子二人更应该考虑的是此案带来的影响。
此案经向乾阚、向德美父女一闹,已是满城风雨。无论此案真相如何、结局如何,都已打破了民间约定俗成的三媒六聘之后便是合法夫妻的规矩,又加上向乾阚、向德美父女屡次临时加价彩礼,这便会让适婚男子不敢轻易结婚。
而从女子的处境看,若席三真的强暴了向德美。那么适婚女子心中便会生出不安全之感,从而惧怕婚姻,抗拒婚姻。
偏偏大唐此时急需人口,新纳入版图的突厥、吐谷浑、高昌等疆土急需人丁填充,纵使如此,也需要至少三代人才能将这些地方完全消化。
若是适婚男女都不敢也不肯结婚,又何来人口去填充将士们辛苦开扩出来的疆土。
儿臣认为,一切的起因都是彩礼所致。
所以儿臣建议,由父皇下旨:严禁民间结婚,女方收受彩礼。”
李二捋着美髯思虑了好半晌才道:“我儿言之有理,朕这就下旨,严禁民间彩礼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天地之间,回音不绝!!!
李二大惊:“逆子!定是你胡言乱语惹怒了仙女。仙女一怒之下降下雷霆,警告我父子!!”
李承乾却是狂喜:“成啦!!!成啦!!!老子的火药终于成啦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