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上的学生已经散去大半，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崔琰靠在栏杆上，表情比刚才放松了些。

\"你很敏锐。\"他说，\"一般人收到情书，要么高兴要么尴尬，很少有人会去分析字迹和文笔的差异。\"

林悦把信纸小心地折好，放回书包。\"因为我读过你写的文章。

崔琰明显愣了一下，随即笑起来，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。\"你记得我的文章？\"

\"我记得好文章。\"林悦纠正道，但耳尖却不自觉地红了。

他们沉默了一会儿。远处操场上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，夹杂着男生们的呼喊。

\"小胖真的很喜欢你。\"崔琰突然说，\"从初二开始。他不敢接近你，只能远远地看着。上周他鼓起勇气来找我，几乎是用求的...\"

\"但信里的那些细节呢？\"林悦追问，\"我转笔的方式，思考时皱眉的小动作——这些他不可能注意到。我们甚至不在一个班。\"

崔琰的目光飘向远处，声音低了下来。\"...那是我观察到的。\"

林悦的心跳突然加速。\"你？\"

\"所以这封信...\"林悦的声音微微发颤，\"这些让你观察得这么仔细的文字，都是替别人写的？\"

崔琰靠在栏杆上的身体突然僵直了，他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。\"不只是替他，还替其他人写过。\"

\"其他人？\"林悦攥紧了手中的信纸。

\"上学期帮篮球队长给学生会主席写过，上个月替隔壁班的张明追他青梅竹马...\"崔琰的声音越来越低，\"算上小胖，这学期已经写了七封。\"

林悦感觉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。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文字，那些她以为暗含深情的句子，原来只是他批量生产的\"商品\"。

\"你很得意是不是？\"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，\"看别人被你写的文字耍得团团转，很有成就感吗？\"

崔琰猛地抬头：\"不是这样的！我只是...\"

\"只是什么？靠这个赚钱？还是享受这种操控别人感情的感觉？\"林悦把信纸揉成一团砸在他胸口，\"你真让人恶心！\"

走廊尽头传来窃窃私语，几个女生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。崔琰的脸色变得煞白：\"林悦，你听我解释...\"

\"解释什么？解释你怎么把同样的情话复制粘贴给不同的女生？\"林悦冷笑一声，突然提高音量，\"各位收到过情书的注意了！想知道你们的甜言蜜语是谁代笔的吗？\"

周围瞬间安静下来。崔琰惊慌想追上去结束，林悦跑的很快，一下子就被甩开。

\"就是这位崔大才子！专门帮人代写情书，一条龙服务！\"林悦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，\"有兴趣的可以来找他算账！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