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雪窗教子,灯影藏锋(2 / 2)

林若曦心中一凛,忽然想起现代故宫那幅奉茶图,画中女子腕间的玉镯,竟与皇后藏的碎玉纹样一致。她忽然明白,所谓命运的轮回,从来不是偶然——皇后的算计,早在百年前便埋下了伏笔。

“皇上打算如何应对?”她望着窗外的梅林,枝头的腊梅已绽开半朵,“承欢的体质,经不起半点花粉……”

“朕让太医院熬了七日的防敏汤药,混在她每日的蜜水里,”雍正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金镶玉小瓶,“这是西域进贡的护心香,涂在金锁上,能避异味——你替她戴上。”

瓶身刻着“长乐未央”,与林若曦的玉佩正好成对。她忽然想起十三爷托梦时说的“因果循环”,此刻握着金镶玉瓶,竟觉得掌心的温度,能融化所有的阴谋。

戌时初,景仁宫。皇后盯着工匠封上琉璃灯座,嘴角泛起晦涩的笑。翡翠抱着年妃送来的灯油,油壶上绘着并蒂莲,壶底沉着细粉——那是西域花粉磨成的,遇热便化作无形的毒。

“娘娘,灯油已按您的吩咐换过,”翡翠低声道,“年妃娘娘说,等灯一亮,这花粉便随着热气散开,任她是星护格格,也得乖乖受着。”

皇后点头,指尖划过灯座上的北斗星子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惊起几只栖息的寒鸦。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入宫时,也曾对着梅花发誓要“母仪天下”,却在这紫禁城的风雪里,渐渐忘了初心。

圆明园的夜渐深,承欢抱着木雕青燕沉沉睡去,金锁上的“星护”二字在烛火下明明灭灭。林若曦坐在床边,望着雍正送来的护心香,忽然听见绿珠在门外低语:“小姐,甄娘娘差人送了件新旗装来,说是上元宴穿的,袖口绣着防花粉的药草纹样……”

她忽然笑了,指尖划过旗装袖口的艾草纹样——甄嬛的细心,从来不是偶然。就像雍正的护心香,十三爷的木雕青燕,承欢的朱砂字迹,都是这深宫里难得的温热,让她在风雪里,有了站稳的底气。

远处,雍正的书房里,墨香混着松烟味弥漫。他盯着案头的《星象考》,指尖停在“北斗星动,主幼童逢凶化吉”的记载上。苏培盛端着参汤进来,见皇上眉心舒展,低声道:“皇上,宁曦格格已替承欢格格戴上护心香,甄娘娘的旗装也用艾草熏过三遍……”

“她倒是周全,”雍正笑了笑,指尖划过书页上的“吉兆”二字,“去告诉傅恒,上元宴那日,让御林军重点守着灯架——别让任何不相干的东西靠近承欢。”

苏培盛退下时,听见皇上低声呢喃:“若曦,当年朕护不住你,如今说什么也要护好承欢——还有她。”烛火映着他的侧脸,竟与三十年前在四爷府看兵书时一模一样,只是眼底多了份破釜沉舟的坚定。

腊月廿九的雪,终究是停了。承欢在睡梦中翻了个身,木雕青燕从枕边滑落,翅膀上的东珠滚落在地,映着窗外的月光,像撒了把碎星子。林若曦望着孩子恬静的睡颜,忽然觉得这一场跨越时空的魂梦,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旅程——她的掌心,握着承欢的温度;她的身后,有雍正的目光;而她的心底,藏着若曦的执念与张晓的清醒。

而在景仁宫,皇后望着手中的琉璃灯,嘴角泛起晦涩的笑。她不知道,自己算计了半生,却忘了这深宫里最坚固的防线,从来不是高墙铁锁,而是人心底的温热——那些被她视为阻碍的“情”与“义”,终将在正月十五的灯火里,化作最锋利的剑,刺穿所有的阴谋。

雪地里的腊梅,终究会在正月的风里绽开。就像林若曦掌心的护心香,承欢腕间的珊瑚串,雍正笔下的《星护图》,终将在这紫禁城的寒夜里,酿成最暖的光,照亮所有被风雪覆盖的真心。

而她知道,上元宴的灯影里,藏着的从来不止是阴谋——还有命运给她的答案:所谓轮回,不是重复遗憾,而是让相惜的人,在时光的裂缝里,握住彼此的手,把前尘的“来不及”,酿成现世的“来得及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