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若曦望着甄嬛腰间的艾草香囊,忽然轻笑——果然是心思细腻的人,知道在湖边设下防迷香的屏障。她忽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娘娘可知,年妃今日在画舫设了局?”
甄嬛指尖一顿,目光扫过远处的芦苇丛——那里隐约有几个黑影晃动。她忽然替承欢别好发间的银燕饰,轻声道:“本宫今早让人在湖水里撒了朱砂,但凡沾了迷魂散的水汽,便会泛起红雾——格格瞧,那边的芦苇叶上,是不是有红点?”
承欢立刻踮脚去看,忽然指着水面笑:“红点在动!像小鱼!”
林若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,见芦苇叶上的红点果然在蔓延——正是迷魂散遇水后的反应。她忽然握住甄嬛的手,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:“多谢娘娘护着承欢。”
“护着承欢的,从来不是本宫。”甄嬛忽然望向远处的雍正——他正站在岸边,目光寸步不离承欢,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“是皇上,是你,是所有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。”
画舫行至湖中心时,年妃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对岸,身着大红色旗装,像团跳动的火。她望着承欢趴在甄嬛肩头的模样,指尖捏紧了栏杆,忽然冷笑:“翡翠,把迷魂香撒进水里——今日便让林若曦知道,紫禁城的湖,不是她能随便游的。”
翡翠颤抖着掏出香粉,刚要撒向湖面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苏培盛的尖嗓:“年妃娘娘,皇上有旨——西城防务交接有误,请娘娘即刻回翊坤宫听宣。”
年妃脸色骤变,转身时看见雍正立在岸边,手中握着她与西域商队的密信,明黄大氅上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她忽然想起玛瑙的供词,想起西街当铺抄出的账本,忽然觉得脚下的石板路都在发烫。
“年妃,”雍正的声音带着冰渣,“朕念你年家有功,一再容忍,可你不该动承欢,不该拿西域迷香祸乱后宫。”他忽然望向林若曦,见她正替承欢擦去嘴角的糖画,目光柔和下来,“更不该以为,朕看不穿你的算计。”
年妃忽然跪地,护甲磕在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响:“皇上明鉴!臣妾只是担心承欢格格的身子,让人撒了安神香……”
“安神香?”雍正忽然甩下密信,信纸落在年妃脚边,“那为何西城守将的密信里,写着‘迷魂香入湖,星护必惊’?”他忽然冷笑,“年羹尧的旧部,八爷的余党,你倒是把算盘打得精。”
林若曦抱着承欢走近,见年妃脸色青白,忽然想起她曾说“皇上宠你,是因为你像她”。她忽然蹲下身,指尖划过年妃护甲上的凤凰纹:“娘娘可知道,若曦姐姐临终前说过什么?她说‘紫禁城的墙太高,人心太险,可总有些光,是关不住的’——比如承欢的笑,比如皇上的眼。”
年妃忽然抬头,看见承欢腕间的护心符,看见雍正望向林若曦时眼底的柔光,忽然想起自己初入宫时,雍正也曾这样望着她。她忽然冷笑,指尖掐进掌心:“你以为你赢了?皇上心里始终有若曦,你不过是个替身……”
“替身?”雍正忽然伸手扶起林若曦,指尖触到她发间的银簪——那是他亲自挑的,刻着“曦”字的簪子,“她是林若曦,是独一无二的林若曦,是朕想携手共度余生的人。”他忽然望向年妃,“而你,从今日起,禁足翊坤宫,再不许踏出半步。”
承欢忽然举起银燕哨,清亮的哨声惊飞了湖面上的水鸟。林若曦望着雍正发间的阳光,忽然想起张晓的日记——原来真正的圆满,不是成为谁的影子,而是以自己的模样,被人放在心尖上疼。
这一日的畅春园,终究是在年妃的哭声里落定了。而林若曦知道,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——八爷旧部的名单,西域商队的入关,还有紫禁城永远不会停的风。但她不再害怕,因为她知道,无论风雪多大,总有个人会替她撑起伞,总有个孩子会拽着她的手笑,总有个声音会说:“别怕,朕在。”
就像此刻,雍正的手覆在她手上,承欢的笑声混着银哨响,甄嬛的目光带着暖意——这些落在时光里的温暖,终将在紫禁城的岁月里,长成最坚韧的花,经得起任何风雨的推敲。
而她的故事,才刚刚开始——以林若曦的身份,以张晓的记忆,以若曦的魂魄,在这风云变幻的深宫里,书写属于自己的、不被命运辜负的传奇。毕竟,当烛影摇红时,总有颗星子会亮起,照亮那些被爱浸润的、永不褪色的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