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尔根觉罗氏望着玉佩，忽然想起八爷临终前说的“若曦心里从来只有四爷”。她猛地起身，珊瑚手串扫过案头的茶盏，发出清脆的响：“好，哀家便陪你赌这一局——但若你敢骗哀家，哀家便把你挫骨扬灰，给八爷陪葬！”

碎玉轩的暖阁里，承欢抱着珊瑚手串沉沉睡去，红珠随着呼吸轻轻起伏。林若曦替她盖好被子，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熟悉的靴声——是雍正，走得极轻，却带着风雪的凉意。

“怎么还没睡？”雍正跨进暖阁，大氅上落满细雪，指尖却捏着支冻得发硬的绿梅，“朕让人炖了银耳莲子羹，加了你爱吃的桂花蜜。”

林若曦望着他发间的雪粒，忽然想起前世若曦在病榻前，四爷也是这样带着一身雪来，却再没了替她捂手的力气。她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，触到锦缎下的体温：“皇上该先换身干衣服，仔细着寒。”

雍正凝视着她，忽然将绿梅插在她发间：“比起寒，朕更怕你心里冷——白天在慈宁宫，太后可曾说什么？”

“太后让承欢常去，”她低头替他解下大氅，触到内衬的暗纹——是新绣的竹叶，与她腕间银镯的纹路一致，“还说紫禁城的风虽冷，却也有暖处。”她忽然抬头，目光落在他眼底的血丝，“皇上呢？江南的事办妥了？”

雍正闻言，忽然握住她的手，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——是替承欢缝补衣物磨出的。他忽然想起白天在慈宁宫，看见她替承欢挡下太后的追问，那样的沉稳与周全，竟让他一时分不清，这到底是若曦的魂，还是林若曦的人。

“办妥了，”他忽然轻笑，指尖划过她发间的绿梅，“李卫拿了年羹尧余党，傅恒盯着八爷府——倒是你，最近总替承欢操心，瘦了不少。”

林若曦望着他眼中的温柔，忽然觉得这一世的时光，竟比前世更让人贪心——想要护承欢周全，想要陪他看尽紫禁城的雪，想要把前尘的遗憾，都酿成现世的圆满。

窗外的风雪忽然大了些，宫灯在风雪里晃出细碎的影，像撒了把碎钻在碎玉轩的瓦上。林若曦望着承欢熟睡的脸，忽然想起张晓在现代写的日记：“如果梦是另一个时空的重逢，那我愿永远不醒，因为这里有我该护的人，该续的缘。”

而在八爷府，伊尔根觉罗氏捏着半枚玉佩，听着窗外的风雪，忽然想起八爷曾说“若曦的眼里有光，是我永远追不上的光”。她忽然冷笑，将玉佩塞进翡翠手里：“明日一早，去养心殿——哀家倒要看看，这‘星护格格’的光，能不能照亮她的身世之谜。”

碎玉轩的烛火渐渐微弱，林若曦靠在雍正肩头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，忽然觉得这一场魂梦再临，终究不是虚幻——那些刻在灵魂里的牵挂，那些跨过时空间的守护，此刻都落在了掌心的温度里，落在了承欢的笑声里，落在了紫禁城的风雪与暖阳里。

雪还在落，却有一盏灯始终亮着，照着碎玉轩的门楣，照着檐下的青燕风筝，照着两个跨越时空的灵魂——她们曾在不同的时光里辗转，如今却在同一场雪夜里，握住了命运递来的、关于爱与守护的答案。

而这一次，她们再也不会放手——就像腕间的银镯与珊瑚珠，终将在风雪里，守着属于她们的圆满，直到时光的尽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