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与负手离去,留下一句淡然之语。
黎豪俯身送行:“老师慢走。”
……
碧海云天顶层,黎豪办公室里。
头狼虽经简单包扎,血迹已止,但此刻全身仍隐隐作痛。
黎豪对面而坐,周遭烟雾弥漫。
“豪哥,那江与……”
黎豪笑言:“老师法力非凡,我曾亲见他以无上神通,击杀过一位合劲大圆满的强者。”
头狼欲言又止:“可我听闻,江与不过是被江家遗弃的废物,怎会突然成了您的老师?”
黎豪神色渐肃:“在我心中,老师如活神仙。”
头狼瞪大眼眸,猛然起身:“难道他比归一境的地仙更强?他不过十 岁啊!”
黎豪似觉头狼反应不足,补充道:“你可知他为何未杀你?因他知道,你最倚仗的就是我,而他要让你亲眼目睹,如何用你引以为傲之物击溃你,这便是诛心。”
头狼眼神已变,额头冷汗淋漓。
黎豪微笑:“往后,适当关照江家。拭目以待,江家因江与而崛起,十 岁的合劲大拿冲击地仙境,亦非遥不可及。”
归一境,地仙!
仅存于古籍的传说。
传闻中,地仙寿三百载,有摘星揽月、移山填海之能。
百年未曾现世,直至近代,华夏倾举国之力,才勉强借助天材地宝,孕育出一位地仙。
正因这位地仙现身,世人方知归一境实力究竟几何。
国之栋梁,将才出众,唯我顾长生。
昔日以一己之力击退越国三支精锐部队,华夏唯有顾长生能为。
许久之后,头狼提出了困扰已久的疑问。
“豪哥,这江与真只有十岁?”
此言也让黎豪陷入沉思。
他从未听江与亲口提及年龄。
关于这一点,众人的猜测不过是主观臆断罢了。
黎豪努力回忆,突然想起江与曾开过的玩笑。
黎豪蹙眉道:“他曾说妲己哭求他收她为婢。”
头狼笑着摇头:“不过是玩笑话罢了。”
“确实,谁能从商朝一直活到今天?那已是公元1046年的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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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与独自离开碧海云天。
“鼎盛之时,我体内有五千年先天之气,可断山河。今夜不仅未杀一名凝劲初期者,反而耗尽体内近半灵力。”
“该找个时间提升修为。”
夜风轻拂,江与感到额头微凉,那是先前的虚汗。
咦?
江与环顾四周,空无一人。
之前觥筹交错的世家子弟们,不知何时已四散逃离?
江与心想,即便自己无能为力,他们至少会报警。
他们并非愚笨,目睹事态扩大、头狼现身,怎还会顾及所谓的兄弟情谊?
江与并未急着返回,而是悠然漫步,双手负后欣赏夜景,徐徐离去。
记忆深处,他已许久未这样悠闲散步。
早年一心追求飞升,常年闭关,无暇顾及尘世琐事。
如今修为尽失,关键时刻舍弃肉身,以元神夺舍重生。再活一世,心境反倒平静许多。
作为横跨古今、寿逾五千年的古修行者,江与唯一的执念便是飞升成仙。
岁月漫长,记忆渐浑,若细算来,他已超六千岁。
回想一生,他最久的一次闭关长达千年。
那次出关,恰逢大秦初立。
千古一帝秦始皇尚幼,江与带他观星览月,为其留下深刻印象。
秦朝鼎盛时,嬴政统一度量衡、筑长城,始终铭记幼时奇遇。
晚年,嬴政派徐福东渡,正是为了寻觅江与,求取长生之法。
可惜那时江与正闭关不出。
再次现世,已是西汉,刘邦已登基称帝。
收回思绪,江与点燃一支烟,加快步伐。
至江家大院门前,他忽觉惊讶。
门外坐着一道纤瘦身影,夜色中白衣格外醒目。
仔细辨认,竟是江姿悦,孤零零地蜷缩在门口,似在抵御寒意。
江与走近才知她已入睡,摇头轻笑。平日她常斥他无能,实则满是期待与失落。
心中暗叹,这姐姐虽嘴上不留情,却始终关怀。
这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自然关切,别无他意。
江与刚欲脱衣披她,江姿悦似有所感醒来,迷茫看他几眼后惊喜道:“江与,你没事?”
江与轻展笑意:\"无妨。\"
江姿悦深深吐气,心头重负悄然消散。
\"出了事,我真不知如何向你父母交代。再讲一次,莫为虚名逞强。\"
\"我就知天罡兄必有法救你脱险。\"
江姿悦并未多虑。
袁天罡留步,足证其必有所持。
江与安然立于眼前,便表明袁天罡已成。
唯有此理,可释当前之况。
但她不知,袁天罡所仗,不过凝劲初期之力。
头狼仅两分钟,便将袁天罡所恃击溃。
此事江与不会对江姿悦明言,因其牵涉另一维度,她难以通晓。
江与扶起江姿悦:\"速归休憩。\"
江姿悦面带嗔意:\"江与,望你铭记,枪易打头鸟。无力莫行无谓之事。我待你,因你为我留步。\"
话毕,江姿悦独自步入江府。
她性高傲,从不喜欠人恩情。
不久,江与返屋,闭门修炼《无相天经》。
……
翌日清晨,江与睁目,瞳周金芒微绽。
\"修为虽毁,然近六千年修习经验,及近年对《无相天经》独到体悟,若得天材地宝助,百年之内,必复巅峰修为。\"
江与净身梳妆,神采焕发。
于厨房略食充饥,遂赴学校。
毕竟现下江与非仙,无法凭风饮露维生。
江与、江姿悦与江 同为江家子弟,因长辈间的长期争执,小辈间的关系也渐生隔阂。虽同居一宅,却鲜有往来。
校门口停满了豪华轿车,皆为家长们为子女准备的代步工具。
刚入教室,一声刺耳的话语传来:“江与,你居然毫发无伤?”说话者是孙婉月。她本以为江与难逃一劫,此刻见他安然无恙,不禁露出嘲讽之色。昨晚众人还推测,即便江与侥幸存活,也定是遍体鳞伤。如今看到他完好如初,不少人都疑惑不解。
江与对孙婉月的态度淡漠至极,一个历经千年的存在怎会与区区少年纠缠?若有不快,只需举手之劳便可解决。
江 打量江与一番后笑道:“不过是运气罢了,大概对方不屑与你计较。”又道:“早知如此,昨晚不该带你去的,要怪只能怪你不知轻重,惹恼了对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