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欢指尖摩挲着银盘的边缘,唇角的弧度却逐渐冷了下来。
白文星手中的地级请柬还在哗啦作响,眼神中满满都是对云欢的鄙夷以及内心的暗爽。
周围人的赞叹以及对于云欢如今处境的幸灾乐祸,很好的满足了白文星的那颗虚荣心。
但一直站在一旁,未参与二者争斗的白玉卿见云欢丝毫未曾变化的脸色,心底却还是升起了一抹不祥的预感。
作为白家麒麟血脉的继承者,哪怕比不上白疏寒与白玉淮的血脉纯度,
但对于这最基础的直觉感应,白玉卿并不认为这股直觉会出现什么不准的问题。
他在人群之中悄悄退去,来到了一个并不起眼却能纵观全局的地方,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家父亲对面那镇定自若的云欢的身影。
却见她慢悠悠地从裙兜里掏出一个烫金信封,指尖轻轻一挑,露出里面半张嵌着碎钻的请柬。
请柬边缘以银丝为线,巧妙地勾勒出燕家的银蝶图腾,其纹路繁复而细腻。
纸面洒金灿若星芒,若隐若现地似碎钻缀于绢帛之间。
日光照耀,图腾处七彩光晕于此流转,宛若星河凝练于方寸之间。
光影随角度变幻着,看上去格外的美轮美奂。
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。
白文星手中的地级请柬固然精妙绝伦,但若比之云欢手中的那个,
不管是工艺的精湛,还是从图腾勾勒的线条精度或洒金工艺的虚实层次,皆是处处被打击地连渣都不剩。
全场鸦雀无声。
“区区地级请柬?”
她歪头看着白文星骤然凝固的表情,忽然轻笑出声,但声音的深处却是深深的蔑视。
“我还看不上!”
白文星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如纸,他手指颤抖着指向云欢手中的请柬,声音里带着破音般的尖锐。
“不可能!这不可能!
你怎么会有天级请柬!
你怎么配?
这怎么可能?”
他踉跄着后退半步,眼底的鄙夷与骄傲在一瞬间被打碎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着,满面都是不敢置信的慌乱。
云欢冷笑一声,指尖捏着银盘边缘轻轻旋了个圈,盘中糕点在日光下泛着莹润光泽。
她看都没有看白文星一眼,指尖拈起一块玫瑰酥便要转身,却不想腕间突然一紧,转头便见白文星通红着眼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腕。
指甲几乎掐进她的皮肉,口中依然不干不净的喊着:“不可能,你的请柬要么是假的,要么是偷的!
连小叔的请柬也只不过是一张地级请柬。
你怎么可能会有天级请柬?”
手腕猛的一痛,云欢也干脆不再息事宁人。
只见她眉峰一挑,手腕翻转间已扣住了对方的脉门。
指尖运力轻推,白文星在一瞬间惨叫着被掀得离地而起,整个人也被重重地砸在三米外的紫檀雕花案几上。
案几轰然碎裂,茶盏瓷片飞溅,他狼狈地仰躺在木屑之中,喉间腥甜翻涌,并眼睁睁地看着云欢缓步走近。
“白文星,”她俯身用银盘边缘挑起他的下巴,碎钻请柬在袖口滑出半寸,洒金纹路随动作晃出细碎金光。
她的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温度,满满都是看见脏东西一般的厌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