改良晾衣架与家属工厂的成功合作，如同给苏麦子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。这不仅仅意味着她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，在这个时代获得了初步的认可和实际的回报（虽然只是十个晾衣架和成本购买权），更重要的是，它点燃了她内心深处那团从未熄灭过的、属于现代灵魂的创业火焰。

看着那几个被她送给邻居后备受欢迎、甚至引来更多人打听和求购的晾衣架，苏麦子那敏锐的“商业嗅觉”再次被激活了。

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型：既然这个晾衣架如此受欢迎，市场需求这么大，为什么不能……将其真正地推向市场呢？

当然，她知道，直接以个人名义去销售是绝对不行的，风险太大。但或许……可以换一种更“曲线救国”的方式？

比如，利用家属工厂这个平台？家属工厂本身就有对外销售部分产品的渠道（虽然大多是内部消化或者供应地方合作单位），如果能说服王主任，将这款晾衣架也纳入销售范围，哪怕只是小规模地在附近的供销社或者百货商店试销呢？

再比如，能不能以“军属互助”、“支援地方建设”的名义，和地方上的某些单位（比如街道工厂、或者信誉好的供销社）建立联系，进行定向的供应或者代销？

这些想法在她脑海里盘旋，让她激动不已，但也充满了忐忑。这毕竟是真正意义上的“做买卖”了，虽然披着各种“合理”的外衣，但风险依旧存在。

最关键的是，顾沉舟的态度。

上次他默许自己和家属工厂合作，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。这次，自己想把东西卖出去，甚至可能涉及到金钱交易（哪怕是间接的），他会同意吗？会不会又像以前那样，立刻板起脸来，严厉制止她的“瞎折腾”？

苏麦子心里没底。但她知道，这件事必须得到顾沉舟的支持，否则寸步难行。

她决定，再次鼓起勇气，向这位家里“最高领导”汇报自己的“新计划”。

这天晚上，等孩子们都睡下后，苏麦子泡了两杯热茶，端到书房（现在家里条件好了，顾沉舟有了一个像样的书房），看到顾沉舟正坐在桌前，就着台灯的光线，专注地研究着一份军事地图。

“还在忙呢？”苏麦子将一杯茶轻轻放在他手边，柔声问道。

顾沉舟抬起头，看到是她，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：“嗯，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。怎么还不睡？”

“有点事想跟你商量。”苏麦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，双手捧着茶杯，有些紧张地开口。

“什么事？”顾沉舟放下手里的红蓝铅笔，目光落在她略显忐忑的脸上。

苏麦子深吸一口气，将自己关于晾衣架销售的想法，以及可能的合作方式、潜在的风险和预期的收益（当然，主要是强调其积极意义，比如解决军属困难、支援地方建设等），条理清晰、又小心翼翼地向顾沉舟和盘托出。

她一边说，一边紧张地观察着顾沉舟的表情。

出乎她意料的是，顾沉舟并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，立刻皱起眉头或者出言打断。他只是安静地听着，眼神深邃，看不出喜怒。

直到苏麦子说完， nervously地看着他，等待着他的“审判”时，他才缓缓开口，语气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调侃？

“所以，”他看着她，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，“你这是……又要折腾了？”

苏麦子心里咯噔一下，这家伙，果然还是这个反应！她刚想开口辩解，却听顾沉舟继续说道，语气却和之前那次截然不同了：

“不过……你这个想法，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