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父母苦苦哀求下,只好忍辱含垢,远走他乡,来到了北部疆域。
恰好碰上,到海角府城聘请私塾先生的村长,听
完不幸遭遇颇为同情。
当即签订协议,就此一直客居壬家村。
先生清正耿直,治学严谨,在学堂教出了数代小学生,几十名学生先后考上了海角学府大学班,其中的几名佼佼者还在府城任职,成了壬家村的骄傲。
先生一生受寒毒所困,每年学费,基本都用在了购药之上。
无力更无颜回乡照顾双亲,只能任凭生死离别了。
终身郁郁寡欢,有才难以扶志,有心无力报仇,几十年时间,就衰老如此,足见沉疴积聚之深。
今见牧良尊师重道,真心呵护不计钱财,心生感激更有感动,因而一吐心声,舒缓郁闷,成了忘年之交。
“先生,可否将仇人姓名告知学生,有朝一日当代师了却心障。”牧良诚恳说道。
“老夫残疾多年,再无雪耻之意,一旦延续,永无了结之日。”
老先生摇头叹息,不肯说明。
“先生赤诚担当,却被小人所害,学生如有作为,必助先生祛除顽疾,颐养天年。”
牧良感叹万分,挨近其身道:
“先生,爷爷曾教我一探病之法,能否让学生,接触您的病灶,看看病情如何?”
他打探过,这个世界有巫医、草医、丹医之分。
草医占据九成以上,望闻问切倒是常用手段,只是没有系统的号脉一说。
特别是民间医生,各人方法不同,自然路径千奇百怪,谁也探究不清。
“好,病患之处寒气过重,小心冻伤。”
老先生说完,也不避讳,解开上衣露出骨瘦如柴的胸腹。
牧良仔细观察前胸,发现两瓣胸骨分叉处,有一块两指宽的淤青,已经呈现黑色斑点,大有病入膏肓之兆。
伸手触摸,冰寒坚硬蔓延手指,欲要透肤入经脉,继而生根发芽。
好霸道的寒气,好恐怖的根植力,简直让人难以置信。
牧良瞬间联想起,荒岛寻获的豹骨寒珠,两者性质相同,不知其间存在何种微妙联系。
一念及此,收回右手,认真询问道:
“这么多年发作,间隔几何?先生应当用尽了法子,为何找不出除根之道?”
“阿文,我听学生谈论,你一家原本是北陆东部人氏,往南陆商贸航海时,遭遇飓风狂浪裹胁向东,撞礁失去商船后,历尽千辛万苦漂流至此,对吗?”
老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问起他来了。
“大致相同,先生为何问及此事?”
牧良有些心虚,以退为进地答道。
“无他,我从未去过南、北大陆,只是听闻北陆,东方种族向来聪明,从村民的评价看,料想你的家族定是不凡,故而有此一问,不必多心。”老先生解释道。
牧良猜想,定与老先生病情有关,试探地问道:
“先生莫非打探到,北陆东部,有根除寒毒的契机?”
老先生痛惜叹道:
“阿文果知我意,当年伤重垂死之际,一富家挚友,偷取自家珍藏的唯一一枚火精石,中和了九成寒毒,才救下了我这残存之躯,却惹得其父暴怒,将其赶出家门,最终战死沙场,令我愧疚终生。
其后,我抱病离去。
最初一年多发作一次,十几年前转而半年一次,最近几年两月一次,频率越发加快,病情越发严重,估计已回天乏术了。”
老先生涕泪横流,喘息半晌,恢复平静,继续道:
“后来多方打听才知,此物贵重珍稀,百金难求,对火系修炼者有大用。
据说北陆东部活火山,产量相对较多,机缘巧合方能寻找到。
我这番话并非为己,因是听闻你会火术,详析之后,猜想你应该具备火系修炼天赋,如遇火精石一试便知。
告知此事,望能对你有所助益,别无他图。”
“先生心意学生领下,想那修炼者,这么高端的强者,为何甘愿受人驱使,为何也唯利是图?”
“强者也要生存,沦为战争工具者比比皆是。这个世道就是这么无情,所以你们将来行事,一定要谨慎,不可重蹈我之覆辙。”
老先生一番肺腑之言,甚是诚恳。
“学生受教了,先生,肉汤已经炖好,我去帮您取来。”
牧良闻着肉香,赶紧到厨房熄火,用粗瓷碗盛满肉汤,端至书桌上,伺候老先生用餐。
老先生将刚刚取出的一本线装旧书,递给牧良:
“我看你学识根底尚可,这是大学应业过关,必考的《九律》,集合了一些优秀学生的作品,你先行参考或有感悟。”
牧良好奇地接过,一看封面印有《九律》两字,不是自己盗取的两本书之一,翻开一瞧来了兴致。
序文第一章,就点明主题:
连环九律,九连环律。开辟混沌,上心守阍,天地韵轮,点破乾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