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官道通车那日,我会驾着第一辆蒸汽马车去接你。”程小雨望着地图上逐渐清晰的山脉轮廓,指尖划过“仙居峰—灵岳山”的连线,“到时候让小土豆坐在车头,举着你送他的现代玩具手枪——就像咱们刚穿越时说的,在这个朝代,总得有人把‘躺平’活成一种‘造反’。”
洪军掀帐的手顿了顿,回头看见程小雨正用现代圆规画着隧道剖面图,笔尖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,像在给这个不属于任何历史的维度,画出一道连接古今的裂痕。他忽然轻笑,或许对他们而言,皇位也好,时空也罢,都不过是旅途中的驿站——重要的是,在灵岳山的风里,在仙居峰的矿脉中,他们早已用齿轮和麦穗,在时光的裂隙里,种下了属于自己的“双生花”。
晨雾散去时,蒸汽马车的铁轮开始碾压新修的官道,程小雨的测绘仪映着漠北的太阳,洪军的玉珏躺在地图上,而小土豆的笑声,正穿过两座即将被开发的山,穿过古今交织的风,成为这个不属于任何史书的时代,最鲜活的注脚。
李小明的呼喊从山脚下传来,说仙居峰的盐井打出了高浓度卤脉,程小雨搁下画笔就往外跑,帆布工作服口袋里的圆珠笔跟着晃出半截。她忽然想起现代病房里的监护仪,想起女儿鬓角的白发,想起自己逆生长的躯体——原来在两个时空的缝隙里,最真实的存在感,从来不是皇位或传奇,而是此刻掌心的机油、脚下的官道,以及远处飘来的、高压锅炖牛肉的香气。
“长公主!”李沐阳举着试管狂奔而来,管中金黄的卤汁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,“按您说的用真空锅熬盐,出盐率比传统灶炉高三倍!”
程小雨接过试管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信鸽的振翅声。新的密旨又至,明黄缎面上的蟠龙纹在蒸汽中扭曲,倒像是被现代文明熏染出了裂痕。她忽然轻笑,将密旨往石桌上一压,权当给仙居峰的开发图纸当了镇纸——在这个连时光都能逆流的世界里,还有什么比让蒸汽马车碾碎旧时代的盐引,更让人快意的事呢?
夕阳给两座山镀上金边时,洪军已收拾好行囊,小土豆趴在他肩头,手里攥着半块画着火车的圣旨残片。官道的尽头,灵岳山隧道的开凿声轰鸣如雷,那是李小明在用现代爆破术改写山脉的走向。程小雨站在地图前,看着“永安—丰泽—兰陵”的三点一线,忽然明白,自己真正想开发的从来不是什么仙居峰或灵岳山,而是在古今之间,凿出一条让灵魂自由穿行的、永不崩塌的山径。
晚风卷着漠北的沙砾涌进营帐,吹得地图上的“躺平计划”哗哗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