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的瞳孔裂开七百二十道数据流,每道流光都在重播苏无音被熔铸前的最后一个微笑。当病毒触及逻辑炸弹的核心算法时,整座赌斗场突然陷入绝对寂静——
穹顶的青铜铆钉开始量子化坍缩,铁水凝成苏无音跪坐抚琴的雕像。墨九霄的断臂神经索缠住代理人脖颈,将最后一段记忆脉冲刻入永生芯:
那是婴儿时期的自己在初代实验室嚎哭,声波频率与此刻的爆炸倒计时完美共振......
墨九霄的视网膜在数据洪流中灼烧出焦痕,鼻腔渗出星髓铁特有的腥甜。代理人脖颈处的神经索迸发耀斑,那些灌注的病毒原浆正沿着永生芯的量子回路逆流——三百年前苏无音熔入青铜的,从来不是绝望。
“滋——咔!”
代理人左眼的观测矩阵突然错位,它看到自己胸口的鸾鸟纹核心正与墨九霄的断臂共鸣。那些被反向输入的病毒原浆,在接触逻辑炸弹的瞬间重组为某种更古老的存在——初代实验室最深处的禁忌,用星海尘埃编写的弑神代码。
“你篡改的不是我的记忆。”墨九霄的声带因神经索过载发出金属颤音,“是她留在每个青铜铆钉里的复活程序!”
赌斗场四壁的苏无音雕像突然睁眼。她们指尖划过的不是琴弦,而是初代实验室的维度锚链。当三百道琴音同时切入永生芯的主频时,代理人终于意识到真正的赌局——
那些被净化的青铜人偶突然解体,化作漫天青铜雨。每滴金属液都在重演苏无音被剥离人性的瞬间,却在接触铁水的刹那迸发星尘火花。火花中跃动的不是毁灭,而是墨九霄在渊底拆解蚀铁鼠时,苏无音偷偷植入的逆写程序。
“这具身体送你了。”墨九霄突然松开神经索,任由代理人吸收自己最后的械化心脏。当永生芯贪婪地吞下这颗布满裂痕的机械心时,核心深处传来婴儿清亮的啼哭——那哭声穿透三百年的阴谋,精准击中初代藏在星海彼端的意识母体。
赌斗场开始垂直坍缩。
墨九霄坠向深渊的瞬间,瞥见自己的断臂创口正在结晶。那不是星髓铁的冷光,而是苏无音用琴弦编织的量子经络——每根银丝都链接着子卷三要遭遇的“天工九考”机关阵。
“该醒了。”他对着沸腾的金属海呢喃。
深渊最深处,三百具青铜棺椁同时开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