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《创伤的树形拓扑》(1 / 2)

《创伤的树形拓扑》

——论树科粤语诗中的自我诊疗系统

文\/一言

在岭南垂榕根系般盘结的方言褶皱里,树科的《我有病,我嘅病》呈现出独特的病理学拓扑。这首以粤语口语建构的诗歌文本,恰似珠江三角洲冲积平原上的古榕,在方言的盐碱地里生成多孔的生命结构,将个体创痛转化为根系发达的诊疗系统。

一、疤痕的可见性剧场

\"周身疤痕\"的树状身体构成存在主义的展览馆。每个疤痕都是生存的括约肌,在表皮褶皱处开合着记忆的暗门。海德格尔所谓\"此在的敞开\"在此获得具体形态:树皮的皲裂既是创伤的印记,亦是生命年轮的刻度仪。诗人将疤痕定义为\"无罪的存在\",这消解了传统伤痕文学的悲情叙事,转而以现象学视角凝视生命本身的褶皱。

这种凝视在粤语的音韵特质中获得放大。当\"疤痕\"(saa1 baan1)与\"罪过\"(zeoi6 gwo3)在喉音与齿音间碰撞,辅音的气流摩擦模拟着树皮开裂的物理过程。方言特有的入声字\"噈\"(zuk1)作为动词,其短促爆破音强化了创伤的即时性,使语言本身成为创口的造影剂。

二、心病的拓扑诊疗

\"七分心病\"的量化表述暗合岭南民间医理。清代粤东名医何梦瑶在《医碥》中提出\"七情致病说\",恰与诗中\"三分睇得到,七分止七分\"形成跨时空对话。但诗人突破传统医案的线性叙述,在\"嘻嘻嘻\"的齿间气音中构建环形诊疗室:笑声既是症状也是处方,在口腔共鸣腔里完成对心病的超声波治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