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兮风冷哼一声,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。
他气定神闲地走到桌边,为自己添了一杯水,边喝边欣赏床上正煎熬的楚泱泱。
“郡主中毒了?可否告诉在下,郡主为何中毒?中了什么毒?”
楚泱泱难以启齿,只能说,“我不小心误食逍遥酿,这才……难以控制自己。”
“哦?”洛兮风轻笑,“莫不是郡主想要陷害他人不成,却意外自食恶果?”
楚泱泱抿嘴,痛苦地忍住热浪侵袭。
洛兮风放下水杯,慢慢踱步到床边,居高临下地睨看楚泱泱,眼中满布冰霜。
他缓缓弯腰,修长的手指划过楚泱泱纤细的脖颈处,指腹有意无意地在颈动脉附近嘶磨。
他低下头,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楚泱泱耳边呢喃,“在下倒是可以帮你一次,直接杀了你,这样你就不痛苦了……”
丝丝缕缕的冰冷杀气越过热浪,从楚泱泱的脖颈蔓延,她止不住簌簌战栗。
他在笑。
楚泱泱只觉得这笑过于狰狞,像极觅食已久的野兽终于寻得心仪的猎物。
她稳住气息,“你杀了我,我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你。”
她说这话,并不是威胁他,而是为了提醒他,洛家灭门真相还未查清,还需从楚家寻找线索,此时不宜轻举妄动。
洛兮风轻笑出声,“郡主又说笑,在下是你的夫君,疼爱你都来不及,怎么会杀你?”
他的手指移至她的脸颊边,温柔磨搓,骤身杀气只增不减。
猩红的铁锈味窜进喉咙口,楚泱泱刚想开口,“你不要过来……”
意识骤然清零,她晕过去了。
待楚泱泱再次睁开眼睛,桌上香炉中,丝丝缕缕的青烟色烟雾,在透窗而入的阳光中,于空中交缠缭绕,再轻轻消散。
楚泱泱闻到一股舒适的檀香,令她不自觉地身心舒缓,之前那股燥热难耐的痛苦也随青烟消散。
她用手撑起床沿,缓慢坐起。
昨夜,难道,是洛兮风救了她?
楚泱泱随即掀起锦被,往里瞧去,还好,衣裳还算整齐,身体也没有经过大战的感受。
洛兮风对她从不感兴趣,更不愿与她同房,昨日他必不会用房事替她解毒。
楚泱泱蹙眉,脑海中隐约记得昨日洛兮风持着银针在她身上乱扎,紧接着,她只觉得身体缓缓冷静下来,然后她便不省人事了。
该死的洛兮风,不会给她下毒吧?!
思至此,楚泱泱顿时像蔫菜的茄子,无精打采。
这时,描云捧着一套锦服快步跑进来,异常激动,“郡主!您终于醒了!”
楚泱泱看到描云一脸八卦,头疼得揉揉太阳穴。
“郡主,还是您技高一筹,您居然自己把逍遥酿喝了,再引来洛大人,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同房了!啧啧,不愧是郡主。”
描云说得满脸崇拜。
楚泱泱深吸一口气,语重心长地拍拍描云肩膀,“下次我再这么冲动,请你一定要制止我!”
描云不懂她的话,迟疑半天。
楚泱泱低头,看到她手中的锦服,“这是什么?”
描云这才赶紧说道,“哎呀,奴婢把这正事都忘记了。郡主您快些起来,今日是丞相夫人的忌日,全府人都准备就绪,要前往国清寺祭拜,就差您了。”
楚泱泱眉头一皱,问道,“如今是何年月?”
“平昭十五年六月初五。”
“什么!”楚泱泱倏地坐直身体,“母亲的忌日不是在八月初五吗?怎么变成六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