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臣听闻陇右军新得了匹汗血宝马,能日行千里。”安禄山叩首时,栖梧注意到他后颈的朱砂痣,比去年大了许多,“臣斗胆,请命为陛下取回此马,以表忠心。”
唐玄宗放下酒杯,眼角的皱纹里浸着笑意:“安卿一片忠心,朕心甚慰。不过陇右苦寒,还是让太子......”
“陛下!”李适之突然离席,朝靴在金砖上敲出脆响,“安禄山身兼三镇节度使,麾下雄兵十五万,若再让他染指陇右......”他话音未落,杨贵妃的琵琶弦突然绷断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殿内空气瞬间凝固。安禄山捧着肚子大笑起来,震得玉带銙上的宝石直晃:“李丞相这是何意?莫非觉得臣要谋反?”他转向唐玄宗,眼角微垂,“臣是个粗人,只知道效忠陛下,若有二心,就让我死于刀刃之下。”
栖梧摸出袖中的象牙算筹,在掌心悄悄计算范阳军的粮草调度。算筹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昨夜御史台的密报:安禄山在范阳修建的“雄武城”,实则是囤积兵器的堡垒,里面藏着能连发十箭的床弩,正是三年前被朝廷封禁的“唐弩改良版”。
宴会散场时,太子李亨忽然叫住栖梧,他的素色团扇上用金粉写着“安”字,却被刻意涂改成“危”:“明日巳时,去西市的胡麻饼铺。有人会给你一样东西,关乎社稷安危。”
暮色漫过兴庆宫时,栖梧路过太液池,听见假山后传来低笑。杨贵妃的贴身宫女永新正与安禄山的副将耳语,她鬓边的玉簪子闪着幽光——那是用南海鲛人泪制成的“避水珠”,寻常人家一辈子也换不来半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