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苓猛地摇头,泪水混着雨水滑落:“我不要做什么公主!我只想跟着师父学医,救更多的人......”
静慈师太轻轻叹息,将血凰披风披在她肩头:“天命不可违。但郡主说得对,医者仁心亦是治国之本。老尼听闻,新帝近日为西域商道受阻而苦恼,或许这星象密卷,能助殿下打开困局。”
深夜,我在别苑的书房里展开羊皮卷。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西域方向,勺心处标注着“月氏国”。陆明谦研好朱砂,目光落在我案头的《西域药草典》上:“据卑职所知,月氏国近年流行一种‘枯手症’,患者关节僵直如枯木,唯有前隋秘药‘雪蟾膏’可治。”
“雪蟾膏的主药‘冰蚕’,正是生长在月氏国的雪山之巅。”我在地图上标下月氏国位置,忽然想起茯苓玉佩里藏着的小药瓶,“小公主身上的玉佩暗格里,说不定就有冰蚕标本。”
窗外的雨渐渐停了。茯苓抱着药箱进来,她已换上寻常布衣,却仍紧紧攥着血凰令牌:“师父,我想好了。如果去月氏国能救人,还能让商道畅通,我愿意以‘明善郡主弟子’的身份出使。”
陆明谦欲言又止,最终只是将备好的护甲塞进她箱底。我替她别上双鱼玉佩,指尖触到暗格里的母亲绢纸——二十年前的预言正在成真,而这一次,我们不再是深宅里的棋子,而是握有主动权的医者与守护者。
三日后,西域商队整装待发。茯苓骑在骆驼上,血凰披风在风沙中猎猎作响。我望着她腰间晃动的双鱼玉佩,忽然想起母亲信中的“朱门镜里看浮沉”——如今这面“镜子”,早已照出了更广阔的天地。
陆明谦牵着我的马,袖中掉出张泛黄的纸,是他年轻时的科举答卷,策论题目正是“论医者与治国之关联”。我装作没看见,任由风沙掩盖纸上的字迹——有些默契,不必言说。
车队行至玉门关时,茯苓忽然指着天边的流星欢呼。那道光芒划过西域的天空,如同前隋皇室最后的余辉,却又像新的曙光,照亮我们即将前行的路。
而我知道,在这广袤的天地间,还有无数个“朱门”等着被推开,无数种“权谋”等着被破解,但只要我们手中握着药草与仁心,便能在这跌宕的岁月里,永远清醒,永远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