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江玉燕如愿挎着竹篮出了门。
江玉珠看着江玉燕的背影忍不住质问二哥:“哥,你怎么叫她去不叫我去?”
“我可是你亲妹妹!”这么好的一个偷懒的机会,她昨天被太阳晒得脸都红了。
二哥倒好,把出门的机会留给了二房那个小丫头。
这下好了,今天她又要去田里晒太阳了。
江书行看了眼江玉珠忍不住摇摇头:“大妹妹,那时候三妹在书房,我就直接找她了。”
言下之意,江玉珠又不来书房,他干嘛要舍近求远。
江玉珠可不管这些,她气得跺了跺脚:“她算什么三妹!不过是个隔房的丫头……”
“大妹妹!”江书行突然沉下脸,手中的书册“啪”地合上,“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?”
江玉珠被兄长的脸色吓住,咬着唇不说话了。
她绞着帕子站在窗前,心中很是不服。
“你要真不想下田,”江书行放缓语气,“不如跟爷奶说身子不适……”
“我才不要装病!”江玉珠猛地转身,提起裙摆就要往外冲。
况且装病被发现了可怎么办,昨天的二叔就是最好的例子,她才不要那么丢脸呢!
江书行看着江玉珠的背影,叹了口气。她这个妹妹被惯坏了。
江玉燕刚出门,就被蹲在墙角的身影吓了一跳。
“大哥?”她压低声音惊呼,“你在这儿做什么?”
今儿吃早饭的时候大哥就不见了,也不知道去哪儿了。
江书屹从阴影里蹦出来,发梢上还沾着露水:“等你啊!”
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菜包子,“快吃,趁热。”
江玉燕把包子还给江书屹:“你吃吧,我在家里吃饱了!”
江书屹撇撇嘴接过包子:“不吃算了!”
到了作坊。
江玉燕赶到时,工地上已经热闹非凡。
晨光穿透薄雾,洒在崭新的青砖墙上,映出一片金灿灿的光晕。
旁边还摆着香案,供着猪头和酒水。
江玉燕踮着脚张望,只见崭新的青砖墙上,工人们正在给大梁系红绸。
“你们来啦!”张铁柱眼尖,老远就挥手,“正好赶上吉时!”
江玉燕仰着头,看那根刷了红漆的房梁被众人合力抬起。
阳光透过梁上的铜钱孔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慢着点——左边再抬高点!”张铁柱站在梯子上指挥,嗓门洪亮得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。
不知是谁起了个头,工匠们突然齐声唱起了上梁歌:
“金梁架起福满堂——”
“东家富贵万年长——”
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,梁上挂着的铜钱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的“叮当”声。
江玉燕仰着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根大梁,心跳随着工匠们的号子声越来越快。
“上梁喽——”随着一声吆喝,汉子们齐声发力,大梁稳稳当当地架上了屋顶。
围观的村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,几个半大孩子蹦跳着拍手,惊得树上的知了“吱”地一声飞走了。
江玉燕站在人群中,忽然觉得眼眶发热。
这是她的作坊,真真切切属于她的地方。
刘生财的媳妇端着酒碗挤过来,粗糙的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:“姑娘,喝口甜酒,保佑咱作坊红红火火!”
江玉燕接过碗,甜糯的酒香扑面而来。
她抿了一小口,热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心口,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。
“砰——啪!”突然炸响的鞭炮声吓得她一个激灵,手里的碗差点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