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月落乌啼霜满天(2 / 2)

嗅着……沈青临血液的味道。

“血脉为引……”

沈青临瞬间明白了。

他的血,不仅是引动法器力量的钥匙,更是吸引这“窥伺者”的信标!

只要他的血还在流淌,只要这股气息还在散发,外面的东西就不会离开。

“容器……”

他看着自己流血的手指,看着地上那滩蠢蠢欲动的血迹,看着那口岌岌可危的箱子。

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,在他脑中逐渐成形。

如果找不到那个“特殊”的容器……

如果“安抚”需要“同源”的“祭品”……

那么,能不能……用他的血,直接与箱子里的法器建立某种联系?

不是为了掌控,而是为了……暂时“容纳”或者“引导”那股不稳定的力量?

以此来安抚门外的窥伺者?

这无异于引火烧身。

他根本不知道那法器到底是什么,更不知道这样做会引发什么后果。

也许会让法器彻底失控。

也许会让他自己被那股力量吞噬。

也许……会暂时平息门外的威胁,为他们争取到一线生机。

风险巨大。

但他别无选择。

箱子撑不了多久了。

外面的东西,显然对他的血极度渴望。

继续等待,只有死路一条。
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恐惧与不确定。

他看向阮白釉,她的眼中同样充满了绝望,但深处还有一丝未灭的希冀。

“白釉,那个咒语,安抚的咒语,你还记得多少?”

他的声音异常平静,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阮白釉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图。

她的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用力点头,开始回忆那些古老晦涩的音节。

“……拉克……嘶……诺姆……(古老音节)……”

她低声念诵着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,但每一个音节都异常清晰。

沈青临凝神倾听,将这些音节牢牢记在心里。

同时,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口箱子。

箱体在刚才的撞击下已经严重变形,几块木板的接合处裂开了更大的缝隙。

透过缝隙,隐约能看到里面包裹着的厚重油布。

那金属法器,就在其中。

门外的吸气声还在继续,甚至带上了一丝……贪婪的意味。

沈青不再犹豫。

他伸出那只流血的手,慢慢地,坚定地,按向了箱子表面。

他的指尖,触碰到了冰冷粗糙的木头。

而那滴落的血液,顺着他的指尖,渗入了木板的裂缝之中。

就在他的血液接触到箱子内部,接触到那包裹着法器的油布的瞬间——

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能量,猛地从箱子内部爆发出来!

这股能量顺着他的手臂,瞬间窜遍全身!

并非是攻击性的力量,而是一种……古老、死寂、却又蕴含着磅礴威能的共鸣!

沈青临闷哼一声,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冰冷的深渊。

无数混乱的画面、破碎的低语、古老的符号在他脑海中闪现、炸裂!

与此同时,他开始低声念诵阮白釉刚才回忆起的安抚咒语。
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仿佛与那股冰冷的能量产生了某种呼应。

随着咒语的念出,他指尖流出的血液速度陡然加快,颜色变得更加深邃,近乎墨黑。

血液如同活物般,疯狂地涌入箱子的缝隙,浸染着里面的油布。

箱子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声。

那声音并非来自木材的震动,而是来自……内部!

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
门外,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吸气声戛然而止。
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……困惑?

不,更像是……迟疑。

那刮擦木门的尖锐物体,似乎也停顿了。

咒语还在继续。

沈青临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快速抽离,视线开始模糊,身体摇摇欲坠。

但他强撑着,将最后几个音节清晰地吐出。

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。

嗡鸣声达到了顶峰!

整个箱子散发出一种肉眼可见的、暗红色的微光。

那光芒并不强烈,却异常诡异,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渗透出来的色彩。

紧接着,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,迅速收敛回箱子内部。

嗡鸣声也随之消失。

一切重归寂静。

但这一次的寂静,与刚才不同。

空气中那股冰冷腥臭的气息,似乎……淡了一些?

门外,那令人窒息的恶意,也仿佛被什么东西暂时隔绝了。

沈青临脱力地靠在箱子上,大口喘着气,脸色苍白如纸。

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

伤口……竟然不再流血了。

那道被划破的口子,边缘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色,像是被灼烧过一般。

成功了?

他暂时……“安抚”了它?

阮白釉扶住他摇晃的身体,眼中充满了担忧与后怕。

“青临!你怎么样?”

“还……撑得住。”

沈青临的声音虚弱,但意识还算清醒。

他能感觉到,自己与箱子里的那个东西,建立了一种极其微弱、却真实存在的联系。

那是一种冰冷、死寂、却又无比强大的感觉。

仿佛握住了一块来自亘古寒冬的坚冰。

门外,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
没有撞击,没有刮擦,没有吸气声。

那个“窥伺者”,似乎真的暂时退却了。

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。

沈青临很清楚,这只是权宜之计。

他用自己的血作为“祭品”和临时的“容器”,暂时平息了法器的躁动,也安抚了被吸引来的窥伺者。

但根源未除。

羊皮纸上提到的那个真正的“容器”还未找到。

他的血,只能支撑一时。

一旦他与法器的联系减弱,或者他的“寂静之血”无法再满足那股力量的需求,门外的威胁,只会更加凶猛地卷土重来。

他看了一眼那口箱子。

此刻,它静静地抵在门后,表面残留着他暗红色的血迹,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。

里面那个金属制品,仿佛一头暂时沉睡的凶兽。

他们只是把炸药的引信,暂时掐灭了而已。

炸药本身,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