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赵羽看着安然无恙的试验田,和土坡上远远望着这边的独狼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。
钱坤得知破坏失败,气得直跳脚,但也不敢再轻举妄动。武飞雪那一手,还有昨晚那支警告的冷箭,让他明白,这位七皇子身边,有硬茬子。
试验田里的土豆苗,在赵羽借鉴后世知识的照料下,长势喜人,叶片肥厚,远比旁边地里那些蔫头耷脑的粟米茁壮。
屯田营的士兵们,开始窃窃私语,眼神里多了一丝好奇和期待。
一些原本麻木的老兵,也开始主动凑到试验田边,询问赵羽种植的方法。独狼也拄着拐杖,远远地看着,眼神复杂。
希望的种子,似乎真的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,开始萌芽。
赵羽知道,光有希望还不够。想要在这边疆立足,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,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。
夜幕降临,当营地陷入一片寂静时,赵羽悄悄召集了独狼、独臂刀客、疤脸斥候等几个老兵,以及虎威军的骨干,来到营地后方的一片隐蔽的山坳里。
“从今天起,我们开始另一项训练。”赵羽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稳,“除了种地,我们还要拿起刀剑弓箭,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。”
山坳里的训练,从未停歇。
白天,他们是屯田营里一群不起眼的屯田兵,佝偻着腰,跟黄土地死磕。
破锄头,烂农具,就是他们的家伙什。
太阳一下山,这些人就换了副模样,成了黑地里的影子。
独狼站在高处,指点着弓弦的扣法,声音沙哑,却透着一股子狠厉。
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汉子,正用仅存的手臂演示着一种刁钻的格斗技巧,带起的风都有些瘆人。
疤脸斥候则带着几个人,在林子里钻来钻去,教他们怎么听风辨位,怎么抹掉自己留下的痕迹。
虎威军的老底子还在。
那些被当成废物的兵痞,骨子里的那点血性,正被这暗无天日的操练,一点点给逼出来,烧得越来越旺。
这天,营地外头黄土飞扬,几匹快马卷着风沙冲到营门前。
领头的是个穿内侍官服的中年人,脸上没什么血色,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,看着就精明。
他身后跟着几个带刀的护卫,盔甲锃亮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钱坤听见动静,连滚带爬地从他那土耗子窝里钻出来,肥脸上挤满了油腻的笑。
“哎哟喂!张公公!您老怎么大驾光临了?快请进,快请进!”
那张公公跳下马,慢条斯理地拍打着袍子上的土,压根没拿正眼瞧钱坤,视线在破败的营地里扫了一圈,最后定格在刚从田埂那边走过来的赵羽身上。
“咱家奉陛下口谕,过来瞧瞧安边将军。”
张公公说话调子不高不低,却有种阴凉的穿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