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关,巍然矗立于拒胡山口的南侧,高大的城墙将山口完全封堵起来,与两侧陡峭的山峰连为一体,正可谓“严关百尺界天西,万里征人驻马蹄”。
说镇北关是一个关隘,倒不如说它是一座城池,南北两座高大的城门之间,有十万余亩的土地,散落分布着八个村庄,居住着十几万的人口,按面积和人口来说,其规模远大于普通的县城。
由于关内有百姓居住,镇北关总兵不但是最高军事长官,同时还监管这里的行政、司法、审判、税收、兵役等事宜,类似于县令。当然,县令不但管辖县城,还管辖县城周边的村庄,而镇北关总兵只管辖这一城之地。
城头士兵得知刘轩的身份,立刻去通报总兵张广普。刘轩等人直等了半个多时辰,才见城门打开,十几人骑马从城中奔了出来。
“王爷,前面那人就是张广普。”耿光齐小声对刘轩说道。
刘轩点点头,举目望去,只见张广普已年逾六旬,身形高挑而略显消瘦,面容上带着一股病弱之色。
“前面可是晋王殿下?”张广普在离刘轩三丈之处勒住了马缰,开口问道。
刘轩答道:“正是本王。”
张广普翻身下马,他此时未着甲胄,却仍按军中礼仪单膝跪地,口中说道:“末将张广普参见晋王,末将府邸离此较远,故迎来迟,还望恕罪。”
刘轩面上威严,声音沉稳有力:“张将军无需多礼,请起吧。”
张广普站起身子,恭敬地说道:“请王爷进关”。张广义也看到了耿光齐,两人早就相识,不过因有旧怨,都没有和对方打招呼。
刘轩点点头,随张广普进入关内。张广普居住和办公的地点在上水源村,骑马也需走一刻多钟,他刚才说并非故意来迟却也不是假话。
镇北关驻有两万守军,设一名总兵,四个参将,由朝廷任命,归晋州巡抚调配。几个人骑在马上缓缓而行,张广普逐一向刘轩介绍了同来的四名参将:严华强、石勇桂、张书虎和焦闯。
刘轩听张广普说到焦闯的名字,感觉有些耳熟,侧头望过去,见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,颜如冠玉、剑眉星目,面貌极为英俊,依稀在哪里见过,可越是努力去想,就越是想不起来。
焦闯在马上向刘轩拱手施礼,见刘轩直勾勾地看着他,大感诧异。
张广普见此,心中暗想:“难道这厮有龙阳之好?”看到刘轩身旁的谷雨和小雪,张广普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:“走到哪都带着小妾人,怎么会有那种嗜好?”
张广普清了清嗓子,接着说道:“镇北关北去不远,便是契丹国地界,所以末将让焦、严、石三位将军带领本部驻守在北军营,只留张书虎所辖五千人驻扎在南兵营,王爷如觉得不妥,以后可另行调配。”
刘轩点点头,道:“契丹乃虎狼之国,确是不可掉以轻心,张将军如此周密的布局,实乃妥当之举。”
说话间,一行人来到了上水源村,张广普将刘轩等人让进处理公务的衙门,把守军将领的花名册和各类账簿交给刘轩,又陪刘轩喝茶闲聊了几句,便让主簿向刘轩介绍关内的各种情况,自己则告辞回府邸收拾东西去了。
主簿曹炳文三十多岁,是土生土长的镇北关人,一直帮张广普打理关内除军队以外的各种事务。他虽然是读书人,却没有任何功名,大汉官簿中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物,主簿的头衔是张广普随便给他安上的,俸禄也是张广普给发,说白了只是一名临时工,连转正的机会都没有。
曹炳文先给刘轩介绍了镇北关总的发展水平,然后是各村有多少人口,多少耕地,主要种植什么作物,村长姓字名谁等等。
刘轩心中暗自思量:“此人对于镇北关的事务如此熟悉且处理得当,显然是个人才。只要他的品德没有问题,倒是可以考虑委以重任。”
听完曹炳文的介绍后,刘轩轻啜一口茶水,缓缓开口道:“本王有意对镇北关的管理体制进行改革,将军事与民事分而治之。总兵一职将专注于军事事务,同时,本王打算在此设立镇北县,由你来担任知县,全权负责这里的民事管理,包括与契丹人的互市贸易。”
曹炳文连忙跪倒在地,谦逊地说道:“王爷此举实甚是妥当,只是草民才疏学浅,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任。”
“你不必谦虚。”刘轩站起来说道:“这都快到中午了,看来张广普是不打算管饭了。那本王就请客,宴请各位,这事你去安排吧。”
曹炳文拱手答道:“草民遵命!”
“你现在是大汉国七品知县,可不是什么草民了,过几天我会让人把你的官服和官印送过来”停顿了一下,刘轩正色的说道:“希望你勤政为民清正廉洁,做一个合格的父母官。若你尸位素餐,或是贪赃枉法,本王绝不会姑息,轻则革职查办,重则依法严惩,绝不留情。”
曹炳文郑重说道:“下官谨记王爷教诲,绝不让王爷失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