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之后,刘轩正在院中习练拳,忽闻下人来报:“知府程达安大人求见。”
刘轩心中一动,程达安这么早来访,必有急事相商。他顾不得洗脸更衣,便匆匆直奔堂屋而去。
见到刘轩,程达安开门见山地禀告:“王爷,永丰县令发来急报,有大批人途径太原府朝他们县涌来,估计今日中午便能到达永丰县城。目前尚不清楚这些人是流民还是流匪。”
刘轩眉头微皱,连忙追问道:“大概有多少人?”
程达安回答道:“具体数字尚不清楚,但人数估计不少于四万。”
刘轩闻言,立刻决断道:“你即刻派人前往太原,务必打听清楚这些人为何来晋北,以及太原总兵为何没有阻拦他们。我亲自前往永丰一趟。”
程达安劝阻道:“王爷,你万不可亲身涉险,不如让属下去永丰县处理此事。”
刘轩摆了摆手,坚定地说:“无妨,你留下来主持晋北大局更为重要。”
送走程达安后,刘轩立刻召来汪太冲,郑重其事地吩咐道:“你拿着我的腰牌,速去召集罗飞和南风,让他们率领骑兵一营和尖刀营的士兵,全部集结待命。”
“遵命!”汪太冲接过腰牌,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。他与罗飞、南风三人乃是异姓兄弟,又同为刘轩的心腹,彼此间自然熟悉。可子弟兵军规严明,军队出征,需要有上级的指令或是刘轩的腰牌,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调动。
汪太冲离开后,刘轩急匆匆地返回内宅,只见宁欣月仍然沉浸在梦乡中。
“月月、月月。”刘轩轻声呼唤着,轻轻拍了几下宁欣月的肩膀。
宁欣月慵懒地睁开眼,美眸中还带着几分睡意,她往床里挪了挪身子,娇嗔道:“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嘛。”
“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刘轩知道宁欣月误会了自己,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,说道,“永丰那边可能出现流匪,我得立刻赶过去处理,恐怕得过几天才能回来。”
“啊!”宁欣月瞬间睡意全无,猛地坐起来说道:“让小雪和谷雨跟你一起去吧。”
“不用,我……”刘轩刚开口拒绝,却被宁欣月打断:“怎么不用啊!你现在身边连一个像样的护卫都没有,要不你就别去了。”
刘轩见宁欣月脸上满是担忧之色,心中一暖,妥协道:“那好吧,就听你的。”说着,他在宁欣月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,转身离开了房间。
两个时辰后,刘轩率领着三百名精锐士兵抵达永丰县北门。通报了身份,永丰县县丞郝仁连忙率领十几名衙役出城迎接。
“吴县令何在?”刘轩骑在马上,威严地问道。
郝仁躬身答道:“回禀王爷,吴大人正与侯大人及林将军在南门,商讨应对流民之策。”
刘轩略微有些惊讶,问道:“侯勇新也来了?”
“是的,王爷,侯大人已于昨日晚间抵达。”郝仁恭敬地回答道。
“好,那我们即刻前往南门。”刘轩轻拍马臀,策马扬鞭,直奔南门而去。
永丰县坐落于燕子山山口南侧,是太原通往晋北的咽喉要道,其城墙虽不及镇北关那般雄伟壮丽,却也比普通县城要高大许多。
此时,侯勇新正站在城头上,凝视着下方忙碌的军士们,他们正在加紧扩宽护城河并安放拒马桩。侯勇新转头问向旁边的林东将军:“林将军,斥候已来报,说那群人只是流民而已,你为何还要如此严阵以待?”
林东答道:“回大人,许多流匪本来就是流民,他们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,若是经人挑拨,就会变成流匪。而且流匪也经常伪装成流民。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,以防不测。”
侯勇新面露忧色,沉声问道:“林将军,倘若来犯之敌确为流匪,凭你麾下的四百军士,能否确保永丰县无虞?”
林东目光坚定,缓缓答道:“回大人,流匪素来不擅攻城,永丰城池坚固,我有信心在十日之内将他们挡在城墙之外。届时,朝廷援军定能赶到。我所担忧的是,若流匪久攻不下永丰,可能会选择从两侧绕道,侵扰邻近的罗平、安民两县。”
“流匪之患尚可应对,就怕这些人是真正的流民。”县令吴雪封轻轻拍打着城墙,忧心忡忡地说道,“四万多人,既不能驱散,又不能杀戮,而我们又无力救济,这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。”
正当三人议论之际,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一队人马迅速向他们奔来。
“是晋王!”侯勇新眼尖,一眼便认出最前方那位英姿勃发的青年正是刘轩。
“晋王?”吴雪封和林东闻言,均感意外,他们未曾料到刘轩会来此涉险。
片刻之后,这队人马便已抵达城下。刘轩等人翻身下马,顺着楼梯登上了城头。侯勇新、吴雪封和林东三人连忙躬身行礼,口中言道:“参见王爷!”
“免了免了,事态紧急,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。”刘轩快步走到三人近前,语气中透露出紧迫。
“王爷,这位是永丰县县令吴雪封,而这位则是游击将军林东。”侯勇新指着身旁的两人,逐一为刘轩引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