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闪开!”
“锦衣卫办案,搜寻可疑人物,闲杂人等速速退避!”
……
化莲寺中,两位僧人在布施斋饭。
锦衣卫的到来让他们大吃一惊。
尚未反应过来之际,一名锦衣卫已径直走向其中一位僧人,一把拽住他的衣领,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,在僧人眼前晃了晃:“大师,近来可曾瞧见形迹可疑之人?”
图像上所绘之人,正是朱高燧。
这位僧人自然识得朱高燧,虽受惊吓,但仍强作镇定答道:
“施主此言差矣,贫僧不过一介僧人,未曾见得什么可疑之人!”
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朝身旁另一位僧人递了个眼神,而后满面堆笑地道:“几位施主若不信,贫僧这就唤我师弟去请主持出面,由主持带领诸位施主入寺搜寻如何?”
被唤作师弟的僧人领会师兄之意后,立刻接口道:“诸位施主且稍待片刻,小僧这就去请主持前来。”
说完便急匆匆奔入寺内,一边跑一边喊道:“主持,锦衣卫的施主前来查案,您快出来迎一迎!”
不知是这两僧人的演技过于逼真,还是锦衣卫确实没有察觉异样。
师弟很轻易地进入了寺内。
进了寺后,这僧人顿时换了一副神情,回头确认无人跟踪,随即改变方向。
在厢房里,朱高燧正听主持讲述事务时,房门忽然被推开了,师弟神色焦急地闯了进来:
“王爷,锦衣卫带着您的画像,在附近搜寻形迹可疑之人,恐怕您的身份已被泄露了。”
朱高燧闻言,面容微凝,身旁主持见状,赶忙说道:“王爷莫忧,本寺藏有秘道可通外界,王爷速从秘道离去,锦衣卫自难寻到王爷踪迹。
然王爷身份已然泄露,恐不能再留于此城。”
朱高燧听罢,略作沉思,语气冷峻:“未曾料及瞻基此子如此机敏,竟已被其察觉。
依他性情,必竭力追捕于我,留在此地定会被他以皇祖父旨意拘禁。”
“正好孔缙已有承诺,这应天确不宜久留。”
言毕,朱高燧起身,取过备好的难民衣衫换下华服,又随意抹了些尘土在脸上,说道:“告知众护卫,出发!”
主持颔首领路,同时,朱高燧的近卫亦获讯集结。
一行人随主持寻得秘道出口,离开寺院。
“王爷,这边请!”
秘道外早有接应之人,朱高燧随人穿街过巷,几经辗转,终于来到熙攘街头。
稍作歇息后,朱高燧抚胸喘气:“暂且停歇,此处人流众多,瞻基那小子一时难以寻至。”
历经数街奔波,即便朱高燧也疲惫不堪,索性坐于路旁石墩之上。
近卫见状,无人敢催,其中一人送上水壶。
朱高燧饮了一口,环顾四周,忽而蹙眉望向不远处被人群包围的店铺,问道:“那处何事?”
几名近卫中有人外出探查,知晓情况后低声答道:“回禀王爷,那是一家来自北地的布商,售卖一种名为‘毛线’之物,每枚十文,能织成名为‘手套’之物件,店主承诺以每双十文回收,如此便能让织工获利四十文,故引来不少民众。”
得知不过是一普通商贩,朱高燧并未深究,却略显惋惜地说,
“遗憾呐,瞻基这小子太过敏锐,若再迟些日子,或许便可与沈文度有所交集,连这手线倒也新奇,可惜了。”
这几日,他一直试图接近沈文度。
然而,由于身份无法暴露,事情始终未能取得突破。
感慨一番后,他再次凝视那家毛线店,缓缓起身说道:
“走吧,在天黑之前,先离开应天城!”
……
朱高燧安然离世。
原因很简单,朱瞻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。
张懋那边只是让锦衣卫在化莲寺周边折腾了几天,随后便没了下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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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
最近朱棣的心情极佳。
一大原因是他多年来一直反对的夏原吉,如今竟然不再打扰他。
回想起第一次北伐时的情景,夏原吉三天两头递奏折,无非是诉苦钱不够花,从这儿到那儿都要开支。
每日递来的奏折,满篇皆是抱怨资金短缺,时不时还附带一份要求退休归乡的奏折。
朱棣对这位老臣又爱又恨,离不开却又被他搞得焦头烂额。
当初只要提到“钱”
字,他便会头疼。
如今好了,
北伐之前,他早已决定,只要不是关乎军需粮草的奏折,其余一律不予查看。
可是令他意外的是,这么多天过去了,夏原吉竟连一封其他奏折都没送上。
军需物资更是随他所需,分毫不差。
实话说,这么久没收到夏原吉的牢,他心中甚至有些怀念。
想到这里,他转向樊忠问道:“应天近日可有消息传来?”
“回陛下!”
樊忠拱手答道:“应天暂无消息,但据暗探所报,前几天有人乔装成难民,偷偷返回应天。
想必不久就会有消息传回。”
“乔装难民,秘密返京?”
听罢,朱棣面无表情,似乎对此早有预料。
自己三个儿子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。
对于幼子乔装潜回的行为,他早已习以为常。
甚至他能猜到朱高燧的目的以及回京后的落脚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