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颔首,续言道:“至于这大明第一建设集团的第一任主管,我也有意由你担纲,待整体架构成型后再逐步挑选合适人选加入。”
“臣领旨!”
周忱听罢,即刻躬身应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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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高燧归来了!
这是朱瞻基午膳过后收到的信息。
自从上次朱棣将这位三叔降为平民,并派遣两名锦衣卫护送他返回应天之后,为了表明平民身份,这一路连一匹马都没有。
于是,这位三叔几乎是徒步走回了应天。
应天城北,由于北方雪灾频发,不断有难民携家带口前来避难。
尽管各地的赈灾工作已部署妥当,但因路途遥远,赈灾物资一时难以到达各处。
幸运者能抵达应天,为避免难民在应天遭遇不测,朱瞻基在通往应天的主要官道上每隔一段距离便设下粥棚施粥。
此举虽无奈,却成效显着。
粥棚设立后,靠近应天的冻饿死亡情况明显减少。
加上温棚的修建,许多难民稍作休息便可入住温棚。
至今,仅温棚接纳的难民人数已近万人,温棚数量也达五千余座。
难民众多,而温棚有限。
这与朱瞻基最初设想一人照料五座温棚的计划相差甚远。
按此计算,几乎每座温棚需两人照管。
然而这样一来,蔬菜种植进度反而加快了不少。
温棚刚建成,便迅速投入耕种。
那些最早搭建的温室里,已有部分生长迅速的蔬菜破土而出,新绿初现。
朱瞻基曾亲自去看望过,当他告诉这些安置下来的难民,将来这些菜收获时,他们能得到其中一半的收益后,大家对这些小苗格外上心,像是对待珍宝一般。
除了日常的饮食起居,他们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些幼苗上。
哪怕杂草才刚露出一点痕迹,就会立刻被拔除干净。
如此一来,朱瞻基也不必再为这些事操心了。
毕竟这些民众本就来自田间,照料这些植物比他这样的外行要专业得多。
“粥棚的数量可以适当增加,并且找些可靠的医者来熬制预防风寒的药汤。
回去后,请你转告顾佐,让他负责监督这件事。”
朱瞻基穿着朴素的便装,外披厚实的棉袍,随行的只有张懋一人。
他们二人衣着低调,在难民中随意走动,偶尔停下查看粥棚的情况。
令朱瞻基稍感宽慰的是,他的指示得到了认真执行,熬出的粥质地浓稠,即便他亲自品尝,也觉得可口。
张懋听后点点头,他对这些事务兴趣不大,只是一味遵从朱瞻基的安排。
巡视了几处粥棚后,二人来到一座石亭。
这种石亭在这时代很常见,既可供行人休憩,也可用作迎宾之地。
朱瞻基与张懋刚进入石亭不久,一名身穿便服的锦衣卫匆匆赶来,向朱瞻基行礼后说道:“太孙殿下,距离这里不足两里了!”
朱瞻基点头示意锦衣卫退下,笑着对张懋说:“既然三叔快到了,你去准备些茶水吧。
他赶了这么久的路,应该又累又渴,给他泡杯热茶解解乏。”
“好!”
张懋领命而去。
很快,一个小火炉被送来,放置在石桌*。
几块木炭点燃,一只盛满山泉水的紫砂壶架在炉上加热。
一旁还摆放着茶碗、茶叶和茶具,朱瞻基饶有兴致地把玩了一阵。
随着水壶里的水沸腾,官道上一个略显孤寂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。
冬日里,那身影衣着虽破旧却显得格外厚重,尽管寒气逼人,朱高燧的脸颊依然泛着红晕,丝毫不见窘迫之态,怎么看都不似*在外的模样。
朱瞻基见状不禁皱眉轻叹,心知肚明,即便朱棣对其严加惩处,父爱之心依旧未减半分,未曾真正放任不理。
朱高燧并非孤身一人,两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随侍左右,看似看管,实则护送之意更浓。
朱瞻基暗自揣测,若非如此严密的保护,凭朱高燧的本事,断不可能安然返回应天。
朱瞻基朝身旁的张懋递了个眼神,后者心领神会,上前一步施礼道:“锦衣卫代指挥使张懋拜见殿下!”
朱高燧闻声抬头,见到张懋并无惊讶,略作打量后便将目光投向四周,心中已猜到朱瞻基就在附近。
石亭位置虽不算隐秘,但他的敏锐让他很快锁定了朱瞻基的身影,嘴角扬起一抹笑意,遥声说道:
“大侄子,连你三叔来了都不来迎一下?难不成是瞧不上我这个三叔?”
朱瞻基听罢莞尔一笑,“三叔,许久未见,很是想念,侄儿早已准备了热茶,您长途跋涉,先入亭中暖暖身子吧。”
二人交谈间,朱高燧已径直步入石亭。
朱瞻基看着朱高燧落座,随之行礼,又瞥见那两名锦衣卫寸步不离地守候,遂笑着对张懋说道:“张懋,让两位兄弟去歇息片刻。”
张懋点头领会,与两人低声嘱咐几句,随后引他们至亭外十余米处稍作休憩。
朱高燧瞧着眼前的一幕,眉宇间微露惊讶,随即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:
“大侄子,许久未见,你的手段似乎精进了不少。
就连你爷爷身边的锦衣卫也能号令自如了。
这一路过来,我和那两位相处得可不太愉快。”
朱瞻基听罢,瞥了他一眼。
若不是此人依旧面相和善,他还真要信了这老家伙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