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圈之外,还有一些低一阶的将领,他们明白自己争不过内部的那些大佬。
毕竟这些人随便拎一个出来,都挂着“爷”
字辈的名号。
那帮家伙在这伙爷面前,连上前动手都不敢,能不挨揍就算走运了。
所以瞧见这群爷打得正欢,他们也只会为自家支持的大佬呐喊助威。
尝试着给心目中的胜者加油打气,说不定真能押对,到时候也能分一杯羹,跟着这些大佬混点好处。
“简直无法无天,一个个把规矩当成空气了吧?”
另一边,朱棣悄然来到人群之后,并未立刻现身。
听着那些爱将们口口声声说着各种狂言,满是对自己这个皇帝指手画脚。
朱棣的老脸瞬间铁青。
他看着身边的樊忠说道:“樊忠,统统给我记下,无论是参与*的还是起哄的,都记录在案。”
“陛下息怒!”
樊忠苦笑着,一边依旨安排人记录,一边劝慰朱棣:
“这些将军们只是觉得好玩,出手时也都留了分寸,只伤些肉厚之处,以他们的体格,绝不会有事。”
老实说,樊忠跟随朱棣已久,但这样的场景他还从未见过。
以往这些人即便争斗,也多是在酒后,或者比试武艺,虽有冲突,但多少顾忌颜面。
哪像如今这般,全然不顾身份,随意辱骂,甚至还会背后使绊,趁人不备就猛踹一脚,紧接着又迅速逃离现场,各种花招层出不穷。
这哪里像是朝廷重臣的模样?若是在外,怕是会被误认为是市井流氓。
难怪朱棣震怒。
毕竟这些人都是皇帝精心挑选的将领,肩负着大明的未来。
如今这般失态,他不生气才怪。
樊忠说完,略作迟疑,再次拱手道:“陛下若是看不过去,末将这就出去,将他们一网打尽!”
朱棣听罢,仍未消气,冷哼一声道:
“继续打,让他们打个痛快。
他们既然自诩为爷,今日若不打个明白,今后半年全都不得饮酒。”
明成祖朱棣被气得不轻。
这是他继位后的第二次御驾亲征,他的年岁已高,这样的事情能有几次呢?
而面前这些人,都是他寄予厚望的栋梁之才,未来的支柱。
如今这般情形,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。
为了些许物资,竟闹到近乎失去理智的地步,将来若独当一面,后果不堪设想。
樊忠一听朱棣的话,便知皇帝动怒,立刻闭口不言。
另一边,督粮官尚未察觉异样,仍在极力劝说,一张老脸几近崩溃:
“诸位将军,听我一句,这新盐与手套皆出自太孙殿下,此为首批,后续还会陆续送来,人人皆会分得。”
此言一出,圈内几位大佬置若罔闻,反倒是外围稍低级别的将领开始窃窃私语。
朱棣听罢,微微一怔。
随即眉心紧锁,原以为惹出麻烦的是谁,没想到竟是自己的长孙。
刚刚还觉得他太过稚嫩,转眼便捅出了这么大娄子。
这不是长孙的问题,分明是自己过于天真。
“樊忠,去,取些所谓的‘新盐’和‘手套’来,朕倒要瞧瞧,究竟是何等物事,能让众位侯爷伯爷如此失态。”
朱棣得知新盐与手套由朱瞻基所制后,立即将矛头转向长孙。
这些侯爷伯爷还需倚仗他们作战,严惩恐难实施。
既然罪魁祸首是长孙,那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罢休。
“臣遵旨!”
樊忠并未多想,只遵命行事。
嘱咐手下几句后,便迈开大步离去。
他虽非独当一面的主帅,也不是侯爷伯爷之类的人物,但一直伴于朱棣左右,聪明之人见状便已猜到朱棣应已到场。
即便未见朱棣本人,樊忠的存在就等于皇帝在此。
有人打算偷偷溜走,也有人茫然无措,不知所云。
一时之间,周围的欢呼声渐渐弱了下来。
场中的几位侯爷和伯爷,此刻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比试,哪有闲心顾及其他。
至于那些试图逃离的人,刚迈出几步,便有几个朱棣身边的亲兵上前,不发一言地伸手挡住他们,面无表情地道:
“皇上交代,让诸位将军继续观战。”
众人听罢,本欲逃跑的几人,顿时满脸窘迫地停在原地。
这时,樊忠也来到督粮官身旁。
督粮官见到樊忠,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。
他刚要说话,樊忠却置若罔闻,只淡淡地吩咐道:
“皇上有旨,要瞧瞧这些新盐与手套,你去取些过来,随我一同觐见皇上。”
督粮官神色微滞,张了张口,又看了看场中仍在交手的侯爷伯爷,迟疑道:“可这边……”
“这边的事你无需操心!”
樊忠瞥了他一眼,接着说道,“皇上自有安排。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