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作停顿后,他又补充道:“或者你是想给我演一场凄惨?”
说着,朱瞻基拍了拍手:“要是这样,那就开始吧。
我长这么大都没在诏狱里看过人表演呢。”
话音刚落,孙若微的脸色明显变得难堪,*的脸庞迅速泛红。
幸亏诏狱光线昏暗,不然这种细微变化或许会被注意到。
她偏过头,仿佛不愿看到朱瞻基,选择无视他。
看着她这副样子,朱瞻基忍俊不禁。
不得不说,有的女人生起气来,比撒娇还要迷人。
瞥了一眼孙若微,朱瞻基平静地说道:“几天前,我在应天府南部遇到了一群刺客……”
朱瞻基刚要开口,孙若微就轻蔑地“切”
了一声,没好气地说:“可惜没能杀了你这个奸贼。”
“看来你对此很失望啊。”
被打断叙述并未使朱瞻基恼火,他只是淡然一笑,接着说道:
“他们不仅没有为难我,反而是我将他们关押进了诏狱。
后来我发现这些人竟然是你的同伙,其中或许有几个你熟悉的人,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。”
“你觉得我会信你吗?”
孙若微瞥了朱瞻基一眼,似想挽回局面,问完后又装出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说道:
“你这个人狡猾、卑劣、愚蠢、诡谲,最爱自以为是地戏弄别人。
别人因你是皇太孙而对你无可奈何,只能顺从,你以为我会像那些下属一样任你摆布吗?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信息都是妄想!”
“嗯,形容人的词用得不少,看来这几天费了不少心思吧!”
朱瞻基听后笑着对身旁的张懋吩咐:“以后给孙氏送饭时,记得多准备些补脑的吃食,别让脑子耗损得太快,不然将来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!”
张懋听出朱瞻基话里暗讽孙若微笨,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来,只能强忍笑意点头回应。
“你……”
孙若微自然也听出了朱瞻基的嘲讽,气得一时语塞。
朱瞻基见她气得说不出话,心中好笑,但并未继续调侃她,停顿片刻后说道:“上次你提供的人名确实对我有所帮助,我曾承诺过,若你告知我帮助你们潜入应天城的人,便让你与妹妹相见。
所以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听说能见到妹妹,孙若微神情明显有了波动。
朱瞻基见状继续道:“你可以选择彻底忘掉过去的身份,放下仇恨,听从我的安排,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,让你远离那些建文余党,今后不再与过往有任何瓜葛,我也会有办法让你见妹妹。”
“另一个选择则是与建文余党共存亡。
那么明日,你的首级便会挂于应天城墙上,到时我会带妹妹来看你,当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是她姐姐。”
孙若微闻言,眼中满是愤怒,死死瞪着朱瞻基,仿佛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。
可最终不知想到什么,无奈叹息一声,看向朱瞻基道:“可以告诉我那些刺杀你的人是谁吗?”
“知道了又能如何?”
朱瞻基笑了笑反问。
孙若微白了他一眼,闷声说道:“我希望你能放过他们!”
“放他们走?”
朱瞻基瞥了眼孙若微,满是轻蔑。
“就凭你?”
他靠近了些,直视她的眼眸,“你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?谋害当今皇太孙,一旦让我祖父知晓,不但你们,连同建文、奴儿干都司的所谓靖难遗孤,你们的九族,都将命丧黄泉。”
孙若微听罢,双目泛红,怒视朱瞻基,“即便十族尽灭,再灭九族又有何妨?”
“十族?”
朱瞻基退后些许,轻蔑一笑,“你当我真的不清楚?诛十族?若真如此,方孝儒怎会有侄儿活命?齐泰的九族之刑,他的子孙又怎会存世?”
他摇头,“你以为你的秘密有多隐秘?告诉我,建文如今在东南沿海剃发为僧,这难道不是事实?还有徐斌,你该熟悉此人,你们与建文的联络,不正是依赖于他?你以为这些伎俩能瞒过谁?更别说皇帝了,简直是痴心妄想!”
朱瞻基话毕,孙若微的脸色瞬间惨白。
她瞪大双眼,难以置信地问:“你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?”
“不信我的判断?”
朱瞻基放下脚,神情恢复平静,“你以为我真的不知是谁安排你们入应天城?我只是给你们一个坦白的机会罢了。
至于你提到的二叔,你们该清楚他的手段。
你以为他帮你们是良知发现,还是幡然醒悟?”
他冷笑,“都不是。
你们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。
记得他从前的身份吗?你们靖难遗孤的刽子手,你们的血债,多半是他所为。
如今,你们自称正义之士,却成了仇敌手中的剑,岂不可悲?”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
什么二叔,他和我们有何关联?”
孙若微面如纸白,竭力辩驳,但越是解释,越是无力。
看着渐渐陷入迷茫的孙若微,朱瞻基毫不在意,平静地说:“所以我说你们太单纯了,连背后操控自己的主子都不晓得,就开始为别人卖命,到最后反被利用,还帮人数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