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五指收拢的刹那,天道脐带迸发刺目血光。草绳表面浮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篆文,竟是玄裳用肋骨刻写的《饲天诀》——每道笔画都渗着淡金色魂血,血珠坠入虚空便燃起琉璃火,将缠绕在绳上的法则之丝烧成灰烬。纯阳剑子的残魂在火中尖啸,灯油凝成的身躯扭曲成玄裳剜骨时的剪影:“你师父抽我仙骨时,这火可烧了足足三百年!”
草绳突然暴长千丈,勒入天道脐带的裂痕深处。裂痕中涌出的不是灵气,而是浑浊的脓血——血中沉浮着十万张破碎的人皮,每张皮上都烙着林风不同世代的命格纹。脓血触到琉璃火的瞬间凝成青铜枷,枷锁内侧的倒刺精准刺入林风周身大穴,将他钉成玄裳炼器时的跪姿。
“风儿,这才是真正的《饲天诀》……”
玄裳的声音从枷锁缝隙渗出。青铜表面突然软化,浮现她跪在往生河源头编织草绳的画面——婴儿的啼哭声混着雷劫,被她编入绳结,每拧一圈就有三根法则之丝断裂。林风挣扎着抬头,发现枷锁正上方悬着盏青铜灯,灯芯跃动的竟是自己的本命魂火!
灯焰突然倾斜。火舌舔舐林风的天灵盖,灼烧的剧痛中浮出天道本相:所谓天道脐带,实为缠绕在量天尺胎膜上的婴儿襁褓!襁褓缝隙渗出漆黑的黏液,黏液凝成李雅纯的面容,她指尖挑着半截发黑的草绳:“师姐用你胎发编绳时,可没说过这绳子最后要勒死自己……”
林风喉骨突然发出金石相击之音。琉璃火从七窍喷涌而出,在周身凝成玄裳十七岁时的嫁衣虚影。嫁衣下摆扫过青铜枷,竟将枷锁炼成液态灵气吸入丹田——灵气在经脉中逆行,冲开被封印的《太初律》残篇,篆文凝成七十二柄月光刃刺向天道襁褓!
“破!”
月光刃刺入襁褓的刹那,十万张人皮同时自燃。灰烬凝成通天青铜碑,碑面浮现玄裳被剥皮时的场景——她将自己的皮肤铺成命格卷轴,脊椎骨削成刻刀,刀尖划过卷轴的声响竟是往生调的起调!林风右眼突然流出淡金色血泪,泪珠坠地凝成玄裳的喉骨,骨片震颤着发出最后的指引:“风儿……撕了它……”
草绳突然自行崩解。十万截绳头钻入青铜碑裂缝,将碑体撕成漫天星砂。砂砾中浮出玄裳真正的尸骸——她心口插着量天尺胎膜,膜内包裹的不是道种,而是林风婴儿时期抓周抓到的草编蚱蜢!蚱蜢腹部裂开,钻出条晶莹的法则之丝,丝线末端拴着李雅纯的残魂。
“师姐编的蚱蜢……终究成了弑天的钥匙……”
李雅纯残魂突然捏碎法则之丝。往生河干涸的河床轰然塌陷,露出底部镇压的青铜棺群——每具棺材都刻着《饲魔录》的逆转咒文,文缝中渗出玄裳的魂血。林风踏着棺盖跃至阵眼,掌心月光凝成草绳缠住天道襁褓,绳结处迸发的琉璃火将脓血烧成青烟:“师父,您看好了……这一绳,断天!”
襁褓突然爆开。裹在其中的量天尺胎膜寸寸龟裂,露出核心处跳动的太初道种——道种表面布满牙印,竟是林风婴儿时期长乳牙时啃咬的痕迹!齿痕渗出玄裳的魂血,血珠凝成她消散前的虚影,虚影抬手点在林风眉心:“天道不过一口牙印……风儿,咬断它。”
林风张口咬住道种的刹那,十万青铜棺同时开启。棺中飞出玄裳被切割的情魄,情魄缠绕成新的草绳勒住天道脖颈。虚空突然降下血雨,雨中浮出往生河最初的源头——少女玄裳赤足站在雷劫中,正将婴儿的乳牙炼入草绳,而绳头系着的,正是此刻林风咬住的太初道种!
“原来从第一世……我就咬着天道的咽喉……”
林风齿间发力。道种裂开的脆响震碎三千小世界,裂痕中涌出的不是灵气,而是玄裳埋藏万年的弑天血咒。血咒凝成草绳缠住他的手腕,将最后一道法则之丝绞成齑粉——天道脐带终于断裂,虚空坍塌成最初的混沌,唯有一根染血的草绳悬在虚无中,绳结处系着半块饴糖。
糖块表面歪歪扭扭刻着「风」字最后一笔,糖芯里封存着玄裳初授业时的轻笑。
林风齿间道种裂开的刹那,十万青铜棺突然渗出淡金色血浆。血珠在半空凝成玄裳梳头的虚影,她手中骨梳每划一次,便有一段天道脐带化作白发飘落。发丝坠地凝成草绳,绳结处拴着的竟是林风轮回七世被剪断的脐带!
\"师父...连我的脐带都留着...\"
林风喉间涌上腥甜,呕出的血裹着碎牙凝成青铜钥匙。钥匙插入最近的棺椁,棺盖弹开的瞬间,三千根草绳钻出缠住他手腕——绳头末端全系着玄裳被剥离的痛觉神经,每根神经都在重演她剜骨炼器的剧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