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漾昏睡了一天一夜,醒来时,她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,心也空荡荡的。

微微偏头,旁边是正专注盯着她看的周鹤庭。

“阿平,孩子...”柳漾很虚弱,说话断断续续。

她看向周鹤庭的视线,麻木中充斥着冷漠。

周鹤庭声音喑哑,“柳平没事。”

说着,他拉开帘子,旁边病床,躺的就是柳平。

柳平已经醒了,他看向柳漾,“阿姐。”

柳漾眼角溢出泪珠。

周鹤庭抬手擦掉。

她问:“为什么要伤害阿平?”

“他得罪了甄宝珠,我是在保护他。”周鹤庭解释。

但柳漾听不进去。

这样的话,她已经听得麻木。

不管周鹤庭的话是不是真的,可他总是打着保护的名义,做了很多伤害她的事情。

她不能脱离他,尚且可以忍耐,可阿平是她唯一的弟弟,她绝不能忍受周鹤庭这样对阿平。

但柳漾已经没心思跟周鹤庭说这个,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平坦下去的肚子,“孩子...”

周鹤庭沉默。

此刻,孩子正在保温箱里,浑身插满管子。

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。

他要医生尽力保住孩子。

但医生说,几率不大,让他做好心理准备。

周鹤庭不想让柳漾看到孩子现在的模样,这只会让柳漾备受煎熬,他撒了谎,“孩子...没了。”

柳漾脸色慢慢变得惨白。

长久的沉默后,柳漾慢慢闭上眼,失声痛哭。

周鹤庭抱住她,眼里浮上一层水雾,他滚了滚喉咙,微微哽咽,“别哭,别哭。”

“我的孩子...”柳漾精神崩溃。

旁边柳平要下床,被何副官拦住了,“你的伤还没养好,就不要凑过去了,别让柳小姐担心你。”

柳平无比焦心,却没有任何办法安抚柳漾的情绪。

周鹤庭只能让医生进来,给柳漾打了针镇定剂。

药物发挥效用,柳漾眼里含着泪睡下。

周鹤庭在这里一直守着,寸步不离。

但奉城有很多军务需要他处理,他不得不让何副官把一些重要的文件搬到这里。

整整三天三夜,周鹤庭也只睡了八个小时。

平时要么守在柳漾旁边,要么去病房外面盯着孩子看,余下的时间,他就处理公事。

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。

柳漾醒来时,便看到周鹤庭满脸的疲惫。

但她现在对周鹤庭生不出任何心疼的心思,她忍着嗓子的疼,开口道:“喝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