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...不可!”林风突然惊醒,却发现手中量劫剑已不受控制。剑光扫过玄裳魂影,竟将她最后的主魄也卷入剑芒!
天地间响起琉璃破碎的脆响。玄裳魂影在剑光中微笑消散,指尖最后凝出一枚草编指环:“风儿...天亮了......”
指环坠入沸腾的往生河,河水突然蒸发成雾。雾气中升起通天青铜碑,碑文正是玄裳用毕生修为刻下的《断劫经》:
「七情为鞘,六欲为刃;
斩天者,先斩心头雪。」
道种彻底碎裂的瞬间,林风听到纯阳剑子最后的嘶吼:“不可能!她竟将量劫剑意藏在......”话音未落,整个天殛渊开始坍缩,无数空间裂缝中传出玄裳散落万界的魂音:“......风儿,该醒了。”
林风跪在青铜碑前,葬雪剑碎片自动重铸。新生的剑身上,缓缓浮现出玄裳教他编草绳时的画面。当第一滴泪落在剑格时,往生河尽头突然亮起微光——那光芒中摇曳的,赫然是一盏熟悉的青铜命灯......
青铜碑文渗出的血泪突然倒流,在林风指尖凝成冰晶。冰晶映出往生河扭曲的倒影——河面漂浮的并非命灯残骸,而是三千具青铜棺椁,每具棺盖都刻着玄裳不同世代的容颜。林风右眼突然刺痛,量劫剑自主出鞘劈向河面,剑气斩开的浪涛中竟浮出十二岁玄裳的尸身,她手中紧握的草绳末端拴着纯阳剑子的本命剑丸!
\"师父...这是...\"林风踏浪而至,浪花却突然冻结成镜。镜中映出万年前的秘辛:少女玄裳跪在青铜祭坛,正将自己的情魄炼入剑丸,而祭坛下方镇压的婴儿啼哭声,竟与此刻往生河尽头的哭声同源!
纯阳剑子的残念突然从剑丸中渗出,化作万丈血影:\"好徒孙,你师父当年剜心饲虎,可不单是为救你...\"血影指尖垂落十万因果线,每根都连接着林风某处穴位,\"她真正要养的,是这具天道容器!\"
林风灵台突然爆出青光。量天尺虚影自眉心跃出,尺面《太初律》篆文缠住血影手腕:\"老鬼,你且看看这是何物!\"他撕开胸膛,琉璃心上缠绕的草绳突然活过来,绳结处迸发的不是灵气,而是玄裳被割裂的三千情丝!
血影突然癫狂大笑,震得青铜棺椁纷纷炸裂:\"情丝?不过是本座赐她的傀儡线!\"破碎的棺盖中升起七十二盏魂灯,灯芯跃动的竟是玄裳被剥离的七情六欲。林风突然呕出黑血,血珠在半空凝成《欺天策》残页——页角批注着玄裳的笔迹:「养徒千日,终有一斩」。
量劫剑突然发出悲鸣。剑身浮现细密裂痕,每道裂痕都渗出玄裳的魂血:\"风儿...剑断之时...便是因果尽断之日...\"林风握剑的手剧烈颤抖,剑柄月牙缺口突然射出寒芒,寒芒中竟藏着玄裳最后一缕主魂!
\"师父不可!\"林风徒手捏碎寒芒,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。主魂碎片却自发涌入量天尺,尺面《太初律》突然扭曲成《往生调》曲谱。往生河水应声沸腾,河底升起通天青铜柱,柱面三千剑痕竟与林风周身伤痕完全吻合!
纯阳剑子血影突然掐诀。十万因果线拧成囚笼,将林风吊在青铜柱上:\"让你看看真相...\"柱面剑痕突然活化,每道剑光都映出玄裳某世剜心的画面——她剜出的心脏竟都刻着「容器」古篆!
林风右眼突然流出血泪。泪珠坠地凝成草编蚱蜢,蚱蜢腹部的活结突然崩开,掉出半枚染血的守灯人命牌:\"师父...你连这个都算计到了么...\"命牌炸开的青光中,往生河突然蒸发成雾,雾气中走出浑身缠满草绳的玄裳真魂——她心口插着的量劫剑,正与林风手中的断剑共鸣!
\"这一剑...叫斩念...\"玄裳真魂握住剑柄的刹那,十万青铜棺椁突然开启。每具棺中都飞出草编人偶,人偶手中的命灯突然调转灯焰,将纯阳剑子血影烧成灰烬!
灰烬中升起拇指大的道种。玄裳真魂突然消散,化作月光裹住道种:\"风儿...吞了它...\"林风含住道种的瞬间,灵台突然浮现往生河起源——哪有什么天道崩殂,不过是少女玄裳跪在河畔,正将毕生修为炼成婴孩襁褓!
\"原来我才是...\"林风七窍突然涌出金光,背后浮出完整的量天尺法相,\"师父的...本命道器!\"
往生河尽头突然亮起曙光。命灯旁浮现的草绳阶梯寸寸断裂,每块碎片都映着玄裳的微笑。当最后一级台阶崩塌时,林风听见虚空传来的叹息——那声调,分明是初遇时玄裳教他编草绳的温言:
\"风儿,绳子要这样绕...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