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斜斜地切进厨房,叶徽正在灶台前熬制今天的药膳。砂锅里翻滚着深褐色的液体,当归与黄芪的苦涩气味弥漫在空气中。他低头看了看腕表——六点四十分,距离七点半的剧组班车还有一个小时。
这是进组拍摄《南方雨巷》的第十七天,叶徽已经习惯了每天凌晨四点起床熬药的生活。前世在叶家大宅时,自有丫鬟小厮负责这些,如今亲手操作反倒让他对药性的理解更加深刻。
\"叶老师,您的便当。\"场务小李敲门进来,放下一个精致的双层食盒。这是芳姐特意嘱咐五星级酒店每天准备的营养餐,表面上看是关照,实则是监控——食盒里永远配有壮阳的鹿茸和海马,暗示着对他\"不行\"的嘲讽。
叶徽道了声谢,等小李离开后立刻打开食盒。今天的菜色是清蒸石斑鱼、黑松露炒蛋和一碗虫草汤。他用银筷轻轻拨开鱼鳃,眼神突然一凝——鱼鳃部位本该是鲜红的血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灰。
他放下筷子,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个绸布包,展开是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。最细的那根探入汤中,再取出时针尖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。
\"附子...\"叶徽冷笑一声。这味药大热大毒,用得好能回阳救逆,用不好就是杀人利器。对方显然算准了他肾阳虚的体质,想用附子激发功能,却不知他近期调理已有小成,这剂量足以让他当众出丑。
窗外的树影突然晃动了一下。叶徽余光瞥见一个身影迅速闪开,看轮廓像是云姐的那个女助理。他不动声色地将计就计,假装喝了两口汤,然后剧烈咳嗽起来,把大部分汤汁吐进准备好的毛巾里。
七点二十分,叶徽脸色苍白地出现在片场。芳姐穿着旗袍扭过来,鲜红的指甲划过他额头:\"怎么出这么多虚汗?昨晚没睡好?\"她声音故意放大,引来几道暧昧的目光。
\"可能是...酒店的汤太补了。\"叶徽虚弱地笑笑,观察着芳姐的表情。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,随即了然地看向某个角落——云姐正坐在监视器后面,戴着墨镜看不出表情。
拍摄进行到中午,叶徽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。这场戏需要他在雨中奔跑,按照剧本应该踉跄但优雅地摔倒。当他跑到预定位置时,突然捂住腹部跪倒在地,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。
\"cut!\"导演大喊,\"叶徽你怎么回事?\"
片场瞬间乱作一团。叶徽的演技堪称完美,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透青布长衫,嘴唇呈现出中毒特有的青紫色。医护人员冲过来时,他颤抖着指向那个食盒:\"汤...有问题...\"
芳姐的脸色瞬间惨白。她当然知道今天自己根本没在汤里加料——这意味着有人越过了她直接下手。而云姐猛地站起身,墨镜滑到鼻尖,露出惊怒交加的眼睛。
救护车的鸣笛声中,叶徽被抬上担架。他暗中调整呼吸,让自己脉搏呈现出紊乱但不会真正危险的频率。当医护人员要扔掉那个食盒时,他\"虚弱\"地坚持要带上:\"证...证据...\"
去医院的路上,叶徽借着毯子遮掩,将藏在舌下的解毒丸咽下。这是他按照叶家秘方自制的,主要成分是绿豆甘草,专解附子毒。效果立竿见影,等到达急诊室时,他的症状已经缓解了大半。
\"奇怪,指标在自行恢复。\"医生看着化验单嘀咕。叶徽适时地\"苏醒\",坚持说自己只是食物过敏。等医护人员离开,他立刻拿出手机,调出早上偷偷安装在厨房的微型摄像头画面。
画面里,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溜进厨房,手法娴熟地打开食盒注射了什么。虽然遮住了脸,但左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暴露了身份——那是云姐送给心腹助理的生日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