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嫣儿心中思虑更甚。
“秦楼楚馆自有其等级规矩,她的上任性子刚烈。
若非早逝,也轮不到花牡丹出头!”
洛天宵听闻此话,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嫣儿。
朱嫣儿感受到的灼灼的目光,心头一跳。
失言了。
洛天宵收回目光,低头嚼着饼子,暗自思忖。
侯府众人眼中,朱嫣儿是温室娇花,可实际上处事老练。
老侯爷教导有方说得通。
但她深居闺阁,怎知这么多秘辛?
咳咳!
一时没注意竟然噎住了!
张博递来一碗羊肉汤,一脸的讨好。
“洛大哥,喝口汤顺顺。”
洛天宵接过碗,喝了一大口。
抬头的瞬间,对上张博憨厚的脸。
没想到这人看着滑头,做起事情来却很细心。
朱嫣儿暗自警醒,不再多言。
经过三日考察,孙伯因处事稳重,又熟悉农事,被朱嫣儿提为新任庄头!
朱嫣儿决定暂时留在庄子上几天。
傍晚时分,仆从来报。
“五皇子殿下途经此处,请求歇脚。”
朱嫣儿手中茶盏一顿。
“他怎会来?今日亲自上门,莫不是为了那女子?”
洛天宵低声道。
“昨夜之事,双方都不会认,他此来必有他图!”
朱嫣儿蹙眉。
她最烦与这些皇子周旋。
何况花牡丹刚走,五皇子就来,其中蹊跷。
虽能咬死不认,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!
“备茶。”
她整了整衣衫,带着众人出迎。
庄门外。
十余骑肃立,当先一匹白驹,踏着不安的蹄步。
墨色蹄铁,在夕阳下泛着冷光!
马上之人,正是五皇子周宏泽。
他一身墨色骑装,若不细看眼下青黑,倒也算英挺。
朱嫣儿出来相迎。
五皇子眼睛一亮。
宫中那些庸脂俗粉,怎及眼前人半分?
他声音都柔了三分。
“朱小姐,叨扰了!”
朱嫣儿垂眸行礼,绢帕轻掩唇瓣,声音细若游丝,身子似弱柳扶风。
“见过殿下。”
洛天宵险些呛到。
这女人作态的本事,真是炉火纯青!
五皇子忙下马虚扶。
“快请起!本宫打猎归来,见贵庄景致甚好,特来叨扰。”
“殿下光临,蓬荜生辉。”
朱嫣儿又咳了两声,“妾身体弱,不能久站...殿下请。”
五皇子见她面色苍白,连忙道。
“是本宫唐突了,快进去歇着。”
一行人入内。
洛天宵落后半步,盯着五皇子背影,眯起眼。
这位殿下,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
......
扣扣!
五皇子指尖轻叩茶案,檀木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洛天宵余光瞥见,护卫们的手都按在刀柄上,指节发白。
啪!
朱嫣儿将茶盏往案上一搁。
青瓷碰撞声,让众人心头一跳。
““殿下,庄上昨夜闹黄鼠狼,惊了马棚,倒让您见笑了。”
“哦?”
五皇子抬手拦住,要开口的护卫长。
“本宫听闻这一带,有狼群出没,朱小姐确定只是黄鼠狼?”
翠柳正低头收拾碎瓷,听闻此言手上一颤。
瓷片在掌心,划出一道血痕!
刷!
护卫长立刻拔刀:“藏了什么!”
洛天宵握紧腰间的佩剑。
张博死死攥住洛天宵的后衣摆。
咳咳!
朱嫣儿剧烈咳嗽,整个人从绣墩上滑落。
五皇子下意识伸手。
翠屏却抢先一步,扶住朱嫣儿,袖中滑出药丸。
她声音发颤。
“小姐旧疾犯了!求殿下开恩,容奴婢服侍小姐吃药!”
五皇子脸色阴沉地挥手。
“退下!”
护卫长悻悻收刀。
翠柳急忙将染血的瓷片,塞进袖袋。
洛天宵注意到朱嫣儿,因剧烈咳嗽而泛红的耳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