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汤熬好时,茶寮的铜铃又轻轻响了。每人碗底都沉着不同的「悟」:单青的是交缠的藤果,沈砚秋的是振翅蝴蝶,周明远的是蜿蜒小路,无声的是开花木梳,林小夏的是跳动笔尖,灵儿的是不熄流萤。师傅端起粗瓷碗,吹开浮着的桂花,碗底的「火」字突然映亮他眼角的皱纹:「经火也好,甜汤也罢,无非是让人知道——心有热乎气,眼里就有光。」
雪地上的《心经》余韵未散,酸角甜汤的热气已漫过茶寮竹帘。巷口的流浪猫循着香味跑来,沈砚秋悄悄往自己碗里加了勺奶,推到门槛边。单青给藤绳系上酸角核吊坠,说要送给总跟她拌嘴的男友。林小夏把核粉掺进颜料,打算给精灵新城添上「甜汤色」的屋顶。无声摸着木梳上的花枝,忽然听懂了母亲童谣里的颤音——原来所有来不及说的爱,都藏在日复一日的烟火里。
暮色染透酸角树时,各人的新疑问已系上铜铃。周明远写着「如何让甜汤永远不凉」,单青画了对碰杯的藤树,无声的纸条上是朵半开的酸角花。师傅将纸条收进红绳,突然看见雾灵在灯芯里聚成春桃的模样,正举着算盘冲他笑。他摸了摸禅杖头的铜铃,那里不知何时缠着根酸角糖纸折的蝴蝶——就像当年春桃塞给他的、藏在袖口的甜。
「明日啊,」师傅往炉子里添了块炭,看火星子溅在雪地上,融出小小的暖窝,「该教你们用酸角核雕平安扣了。」铜铃轻晃间,所有人都听见了火焰里的回响——那不是经义,是人间烟火里,最朴素的、想把日子过成甜的心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