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暑正午，雾灵学院的酸角树下摆着台老旧缝纫机，沈砚秋戴着顶针，将废弃画纸剪成布贴。她指尖的蝴蝶戒指偶尔刮过布料，便会留下道雾状花纹——那是用前男友的欠条熔铸的「新生印记」。林小夏蹲在一旁，用蜡笔给布贴上色，她笔下的雾灵精灵都穿着背带裤，口袋里装着粉色蜡笔。

「看，像不像你？」沈砚秋举起块缝着「乌托邦」字样的布贴，上面的女孩正踩着缝纫机飞翔，裙摆缀满酸角花。林小夏咯咯笑起来，缝纫机突然发出异响，从抽屉里掉出本布满灰尘的《服装画技法》——那是学院首任女学员的遗物，她曾用雾墨设计出能随心情变色的旗袍。

「该开个雾灵文创铺了。」灵儿摸着书页间夹着的民国纸币，上面印着初代树灵画的酸角纹样，「让这些被遗忘的画魂，变成能穿在身上、用在手里的光。」沈砚秋的缝纫机突然自动运转，碎布片在雾灵牵引下拼成围裙、书包、风铃，每件物品上的画纹都能随触摸显影：围裙一沾水，就映出灵儿画的《酸角厨房》；书包轻晃，会浮现出单青刻的藤树缠绕纹。

首个客人是位穿汉服的姑娘，她捧着件染霉的襦裙来求助：「这是奶奶的陪嫁，可惜再穿不出旧时月色。」灵儿在裙摆绘上雾灵月兔，沈砚秋用酸角树胶修补霉斑，竟变成了闪烁的星子。姑娘穿上襦裙旋转时，雾灵月兔突然活了，在裙角跳着捣药舞，药臼里捣出的不是药，而是姑娘奶奶的笑声——那是藏在布料纤维里的记忆。

「原来老物修复，修的不是布，是心。」林小夏摸着自己设计的「雾灵背包」，包上的蜡笔精灵正给月亮涂色，而月亮里映着她收到的第一笔插画稿费通知。沈砚秋的裁缝铺渐渐热闹起来，有人送来爷爷的旧怀表，表盖内侧用雾墨画了朵永不凋谢的酸角花；有人拿来母亲的织毛衣，断线处被雾灵补成了会跳动的爱心。

深夜，灵儿在文创铺的账本上画下收支平衡图，盈余部分自动聚成酸角核形状，里面藏着每位客人的「心愿清单」。勇哥的雾体突然在烛火中显形，他抬手轻挥，账本上的酸角核竟变成了网店界面——页面名称是林小夏手写的「雾灵慢递」，背景图是茶寮的酸角树，每片叶子都在轻轻晃动。

「互联网也是雾，能聚散人心。」勇哥的声音里带着千年未有的雀跃，「试试把雾灵文创挂上去，让山下的人也能摸到这份禅意。」沈砚秋将信将疑地拍下件「记忆修补围裙」，上传不到十分钟，竟收到条私信：「请问能修复父亲的日记吗？他去年走了，日记被雨水泡烂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