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曾想,明杜鹃平静幸福的面容下藏着滔天的怒火,怒心焰种吸收了一波她的怒火之后肉眼可见壮大了一圈。
这倒是勾起了寒玥的兴趣,明杜鹃相当于人见人爱了,二嫁依旧得此良人,心中为何藏有如此怒火。
正在思考间,明杜鹃猛地站起来,冷声道:
“谁!若是哪位仙人,奉劝一句,钱府可是镇长府的亲戚,胆敢在此作乱,离沧的刑罚想必阁下就要尝尝了。”
寒玥不出声,大意了,她以为明杜鹃应该没什么怒火。
怒火小她若是吸了去,是不会被注意到的。
怒火如果很大,她全力一吸,那人就会瞬间感到心中一轻,被怒意占据的各个器官都会得到解脱和释放。
不过她似乎也只是吸收了冰山一角,倒是让怒意现在了明杜鹃脸上。
明杜鹃见没什么人出来,也不在意,重新收拾好心情表情走了出去。
寒玥也离开了钱府。
再次回到了何家人所在的破庙。
寒玥扮作一个小乞丐进去,寻了个由头接近何母。
成功接近以后,寒玥问道:“原先那样富贵,却被自己儿子弄得落到这步田地,为何你还养着他?”
何母似乎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难堪,大方回道:“因为他是我儿子,子不教,父母之过,落到这步田地七分怪他,也有三分算咎由自取。”
又仿佛找到个倾听者般,何母和寒玥说起来何同光从小到大的事。
从一个软乎听话的好孩子,到不学无术的小霸王,甚是爱听世人对爱情的吹捧。
不过是几次关键的时候没能真正狠下心管教。
寒玥只顾着听故事,却没发现,身后一个中风的老人和颓废的年轻人眼角均留下了泪水。
次日寒玥再来的时候,何同光不见了,何母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。
见人便问是否见过她儿子。
中风的何父看上去也着急的很,流着口水咿咿呀呀着想起来一同去找。
寒玥想了想,径直去了钱府。
在钱府周围找了一圈,没找着人,回到大门口,发现明杜鹃登上马车欲去哪里。
心念一动,决定远远跟着。
这一跟,就跟到了一处很美的开满桃花的地方。
这是曾经何同光为了明杜鹃造的地方。
尽头,破衣烂衫的何同光就在那里。
而刚下车的明杜鹃一袭翡翠烟罗绮云裙,依旧华美柔婉,此刻淡笑着望向何同光。
何同光同样淡笑着,语气平静:“好久不见,近来可好。”
竟是仿佛朋友般的问候!
这下明杜鹃笑不下去了,她认识的何同光此刻应该暴怒着上来想掐死她。
于是她冰冷着声音问道:“叫我来所为何事?”
何同光慢慢走近他曾经忤逆父母也要娶的妻子,他数次伤父母心也要维护的妻子,他败光家产也义无反顾的妻子,他即将败落时想不到为父母打算只想让她独善其身的妻子。
想着,他便笑了起来,初时是浅笑,他走得越近想起的事情越多,笑得越疯狂。
等走到近前,似乎是笑累了,喘了口气,“明姑娘,不,钱少夫人,我叫你来是想听听为何你要这么做?”
“知道了原因你会死,你还想知道吗?”
何同光不说话,只盯着明杜鹃的眼睛,眼里透露出坚定。
“因为父母之仇,不共戴天!
当年,明家才是临溪镇第一大户,可是你们何家,钱家,临溪镇上的商户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瓜分我们明氏商行,导致我父母自杀的凶手。
我小小年纪失去双亲,家破人亡,我也要叫你们尝尝!”明杜鹃越说越狰狞。
生意场上,输赢皆看谁的手段高明一些,原来是个不能愿赌服输的。
可他自己不也是?听从妻子的话,却在输了家产遭受一系列打击后,一蹶不振。
何同光似乎觉得好笑,随后叹了口气,像是释怀了什么,道:“好,希望你在钱家也能‘大仇得报’。”
钱家那位少爷可不似他这般好忽悠。
知道了答案,打碎了这些日子明明串联起了一切可疑之处却仍不肯相信的固执,他终于肯面对自己的妻子是带着目的来到他身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