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宁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，眼眶微微发红，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马卡洛夫的身影上，当马卡洛夫的身影渐渐消散时，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几步。

伸出颤抖的手，想要抓住那道越来越模糊的身影，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虚影，什么也抓不住。

“父亲……”辽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那我到底算是……”

然而，马卡洛夫的虚影嘴唇微微一动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，辽宁凝视着父亲的嘴唇，试图解读他未说出口的话语，可那只是徒劳。

当马卡洛夫的身影完全消散在空气中时，辽宁手中紧握着的伏特加酒瓶突然失去了支撑，无力地滑落而下，直直地坠向甲板。

眼看着酒瓶就要在甲板上摔得粉碎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山东的吼声惊醒了恍惚的辽宁，“接住啊！辽宁姐！”

她如梦初醒般猛地往下一抓，然而，她却惊讶地发现，酒瓶在她的手中也正在急速汽化消失。眨眼之间，酒瓶就化作了两股纠缠的蒸汽，一股裹着黑海造船厂的雪尘，一股卷着大连港的焊花。

“父亲……”辽宁的声音在风中回荡，她缓缓地跪坐在甲板上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，如雨点般落在冰冷的甲板上。

在泪水模糊的视线当中，辽宁的冰蓝色瞳孔却开始倒映着双重镜像，辽宁她看见了——

马卡洛夫在暴风雪中锤击瓦良格号的龙骨，每一声铆钉枪响都混着苏维埃国歌的变调，又看见了东煌工程师跪在大连船坞修改图纸，铅笔划过马卡洛夫签名处的力度，不逊于舰载机着舰的冲击。

就在这时，辽宁右手中的舰岛巨弓突然自主张满，一支由那两股蒸汽凝结而成的箭矢自动上弦，弓臂的表面出现裂纹，然后开始崩解，浮现出惊人的双重焊缝——左侧是俄文“cлaвa cccp（荣耀归于苏联）”，右侧是中文“强军梦”。

辽宁突然感觉身体一轻，感觉到自己被人搀扶而起，迫使她举起弓，当箭头直指天空，箭矢破空的瞬间，箭矢在云端炸裂成漫天光雨，每一滴都映现着瓦良格与辽宁的重叠影像。

辽宁的耳边炸响两种声音——“tы moe he3akohчehhoe пpeдлoжehne!（你是我未写完的诗句！）”“你是新时代写给海洋的第一封情书！”

她微微扭头，看向身体两旁，辽宁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很多熟悉的虚影，有自己还是瓦良格时期的，比如马卡洛夫，巴比奇....还有自己是辽宁时期的，比如朱院士，李经理....

只听，他们不约而同的开口道：

“Вaprг,Дeлan тo чтo xoчeшь!（瓦良格，做你想做的事情！）”

“辽宁，做你想做的事情！”

辽宁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，迸发出无比坚毅的光芒，她步伐坚定地走向舰艏，迎接着自己身后众多虚影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