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你脸色好差!”
邹婉青急忙扶住她:“快躺下歇歇。”
却转头高声唤道:“来人!快去请大夫!”
不一会儿,便来了许多丫鬟女使。
“夫人这是怎么了?”
“是不是旧疾又犯了?”
不知道啊,不会得了什么急症了吧?”
在一片慌乱声中,邹婉青悄然退到角落。
无人看见她唇角那抹得逞的弧度,更没注意她将剩下的糕点偷偷包进帕子藏入袖中。
“砰!”
沈从兴一脚踹开房门,铠甲未卸便冲入内室。
大夫正在为邹婉若施针,床榻边铜盆里的水已被染成淡红色。
“怎么回事?好好的,婉若怎么会昏迷?”
沈从兴声音嘶哑,大手握住妻子冰凉的手指。
晨起时还温柔叮嘱他添衣的人,此刻却面如白纸,唇边还挂着未擦净的血丝。
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:“将军,夫人这是中毒之兆啊!老朽行医四十载,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脉象——看似气血两亏,实则五脏俱损……”
沈从兴目光扫过案几上空了的药碗和半块没吃完的茯苓糕,突然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领:“”查!给我查清楚是什么毒!”
“将军息怒!”
老大夫吓得胡子直颤:“只是,需取夫人指尖血验看……”
“取吧……”
沈从兴站在旁边,目不转睛的看着邹婉若。
沈从兴眼中寒光一闪:“派人去查今日小厨房所有经手茯苓糕的人,一个都不能漏!”
此时的邹婉青,却在对着铜镜细细地描着眉毛,镜中人杏眼桃腮,与病榻上的邹婉若有七分相似。
她抿了抿口脂,满意地看到唇色如初绽的蔷薇。
“姐姐啊姐姐。”
她对着空气轻声道:“你可别怪我狠心。”
接着,她又从妆奁底层取出一支金镶玉的簪子,正是邹婉若丢失的那支。
“姐姐,沈家主母的位置,本该就是我的。”
她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主院方向。府中下人匆匆来往,隐约能听到太医、解毒之类的只言片语。
一抹得意的笑浮上嘴角——那毒是一种秘药,一般的大夫根本验不出来。
等邹婉若香消玉殒,凭着她与姐姐相似的容貌,何愁进不了沈家?
“三姑娘,老太太请姑娘过去一趟。”
门外丫鬟的呼唤让邹婉青手指一颤,唇脂在嘴角拉出一道红痕,如同未擦净的血迹。
她盯着铜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,深吸一口气,拿起帕子狠狠擦去。
“知道了。”
转身瞬间,她脸上所有阴鸷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哀戚。
眼角微红,眉头轻蹙,连呼吸都调整得虚弱了几分—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为家变所困的弱质女流。
路过廊下铜镜时,邹婉青特意驻足整理衣襟。
镜中人一身素净衣裙,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,活脱脱就是邹婉若平日里的打扮。
她满意地勾起唇角,又在听到脚步声临近时迅速压下。
门外丫鬟怯生生地唤道:“姑娘,老太太还等着呢,姑娘还是快些吧!”
邹婉青迅速换上忧心忡忡的表情,眼角甚至逼出几点泪光:“我这就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