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腹黑男对上了腹黑女?(1 / 2)

“噗!”

茶沫飞溅,人群中一位老者呛得满面通红,四座目光霎时如箭般射向李玄戈。

哈?

太惊人了吧!

一个寡妇,竟能写出这等诗歌出来???

鱼幼薇的指尖都跟着一抖,险些碰翻了案上的香炉。

她忽然想起曾经撕毁的聘礼单子。

父亲属意的二皇子,连她养的狸奴踩了诗稿都要怒骂一声“碍手碍脚”,哪像这狂徒……

抄了寡妇的情诗,竟敢当众挑衅她的诗题,反倒比那些迂腐之辈鲜活得多。

“荒唐!”

有人拍案而起,袖口沾着茶渍颤抖,“既是他人所作,你为何拿来此处?”

“诗为心声,歌为情动!”

李玄戈懒洋洋抻了抻腰,袖口金线在日头下晃出细碎的光,“我虽剽了诗,却剽不走寡妇思夫的情深,倒是鱼小姐——”

他忽然倾身,目光如钩般锁住鱼幼薇,“你设这‘情至深处’的题,莫不是想剽走天下人的真心呢?”

“放肆!”

侍女急得跺脚,却被鱼幼薇一记眼风钉在原地。

“公子高论。”

鱼幼薇随之轻笑,耳尖薄红隐在珠帘后,嗓音却端得四平八稳,“幼薇府中藏有民间孤本百卷,公子若有兴致,不妨入府切磋?”

若能把这般离经叛道之人拴在身边,父亲怕是要气歪那绺山羊须?

满庭哗然。

四周的酸儒们胡子都翘上了天,几个才子更是攥折了手中狼毫。

凭什么?

一个剽诗的无赖,竟能得首辅千金邀请!?

然而。

正当所有人各怀鬼胎,以为李玄戈必然会答应的时候……

“不去。”

李玄戈却倏然转身,玄色衣摆扫过满地妒火,撂下一句,“高门贵女的茶,喝多了膝盖软,小爷怕跪出风湿!”

众人哗然,随之瞠目结舌。

不是……

一个抄袭的人,居然还傲骨起来了?

我呸!

那鱼小姐何曾被男子这般拒绝过?

太不知好歹了!

“你!!!”

鱼幼薇的俏脸微微一变,生平第一次被人噎得说不出话。

但李玄戈微微一笑,继续朝外而去时,飘来了一句话:“鱼小姐今日的衣着打扮,倒是勾人。”

鱼幼薇一听,娇躯都僵了,原本对李玄戈的不满,更是一下子烟消云散……

她没听错吧?

那青年居然那么直白,夸自己打扮得很……勾人?

认真的吗?

自己的打扮,真的很勾人?

一大堆的问题,冲进了鱼幼薇的脑海中,促使她的脸颊爬上了一抹浅淡的粉红!

待那身影彻底消失在竹影外时。

死寂的诗社,轰然炸开一片喧嚣,一个个酸儒更是出口成章。

“狂徒!简直是狂徒!”

“有辱斯文的败类,明目张胆的剽窃他人之物,居然还那般不可一世!”

“鱼小姐莫气,此人定是在跟您欲擒故纵,可别着了他的道!”

……

亭子中的鱼幼薇一言不发,指尖轻轻抚过断弦。

欲擒故纵吗?

鱼幼薇突兀间起身。

月白裙摆扫过案几,将《上邪》手稿卷进袖中。

“今日诗社到此为止。”

冰冷的声音,惊醒还在骂骂咧咧的人群。

侍女小禾慌忙打起竹帘,却见自家小姐径直穿过了人群……

“小姐!”

小禾提着裙摆追了出去。

当鱼幼薇坐入软轿时,冷不丁扶了扶鬓边的珍珠步摇:“小禾,我……今日的妆可还妥帖?”

小禾:“???”

不是……

小姐从不会问这种话,这一会儿咋那么突然?

等等!

她愕然抬头。

却见暮色透过珍珠步摇,在鱼幼薇颊边投下细碎的光晕。

那抹胭脂,竟比往常多晕开了三分……

小禾突然福至心灵:“小姐,那狂徒胡诌的浑话,小姐千万别当真,什么寡妇情诗,分明……”

“回府。”

不等说完,鱼幼薇已放下窗帘,轻声细语地说道。“查一下他的身份。”

小禾人麻了!

……

当月光染上首辅府的琉璃瓦时。

小禾捧着密信的手指几乎掐破宣纸,望着正在煮茶的鱼幼薇。

“小姐,有眉目了。”

鱼幼薇执壶的手悬在半空,轻声道:“说。”

“八皇子殿下,李玄戈。”

小禾深吸了一口气,念着密报。

“他从小被其他皇子打压,性格十分懦弱。”

“今封梗王,但无封地!”

“现住梗王府,且府上由皇上安排得下人,都被他给辞去了……”

“咔!”

鱼幼薇捏断半根沉水香,将《上邪》手稿按在烛火上:“一个迷奸犯,能写出‘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’这等诗歌……”

火舌舔舐宣纸的刹那,她倏地抽回手。

铜镜映出她眼底的灼光。

像极了及笄那日偷烧《女戒》时的模样。

“小姐,八皇子分明在戏弄您!”

小禾气鼓鼓地扯着帕子,“什么寡妇洗衣哼诗,他连宫门都没出过几回,哪来的邻居寡妇呢?而且也不像是一个性格懦弱的人!”

鱼幼薇嫣然一笑:“一个能写出此等决绝情诗的人,偏要装成市井泼皮,不觉得有趣吗?”

“有趣?”

小禾差点把茶盏摔了,“小姐您没瞧见他临走前的那副嘴脸?说什么一见贵女就腿软,分明是讽刺小姐仗势压人!”

“备轿。”

鱼幼薇无视小禾的抱怨,微启朱唇,“我要拜访梗王府。”

小禾吓得结巴了:“小……小姐三思呀,那八皇子本就涉嫌迷奸赵国公主,您此时上门拜访,明日京中流言怕是……”

“流言?”

鱼幼薇拎起案头的《上邪》手稿,眸光狡黠如狐,“本小姐倒想看看,这位连寡妇情诗都敢剽的梗王殿下,扛不扛得住首辅千金的聘礼单子?”

小禾:“???”

糟了!

那个人前大家闺秀,人后腹黑的小姐,认真了……

……

是夜,梗王府。

李玄戈跷着二郎腿躺在院中的藤椅上,哼着小调往池里丢鱼食:“一个人住着倒也清净,不过防患于未然,等吃了‘鱼’后,得抓一些药来疏通一下身体了,之后再考虑别的。”

穿越过来之前,李玄戈就准备着上演“手撕鬼子”的戏码,因此做了非常多的功课,其中包括打通龙脊的办法,甚至将各门武学都掌握了一遍,其中包括了《太极拳》、《咏春拳》等等……

可惜。

尸体没能跟上,如今需要从头再来了……

“扑通!”

一粒石子精准砸入李玄戈脚边的鱼池,惊得锦鲤四散。

他懒洋洋掀开眼皮,正瞧见墙头有一倩影,正拎着裙裾跨坐飞檐,月白披帛随风扬起,活像只溜出画屏的仙鹤——

鱼幼薇!

“王府的正门是烫脚么?”

李玄戈往嘴里抛了一颗花生。“首辅家的教养真别致。”

这女人待人不是很温柔善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