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行凶险万分,九死一生,”帝辛的声音冰冷,“但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,潜入碧游宫,或者在附近找到机会,见到闻仲太师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佩,上面刻着玄奥的符文,隐隐散发着微光。
“这是太师当年离去时,私下留给孤的信物。你将此物交给他,告诉他,大商危矣,人族危矣!孤,需要他回来!”
帝辛的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:“告诉他,无论用什么方法,哪怕是违逆圣人法旨,也请他务必回来!朝歌,需要他!人族,需要他!”
费仲双手接过玉佩,只觉得那玉佩冰凉刺骨,却又重如泰山。
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一枚玉佩,更是人皇的期盼,是大商王朝最后的希望。
“臣……领旨!”费仲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,声音虽然嘶哑,却透着一股悍不畏死的决心,“纵万死,必不辱使命!”
夜色如墨,费仲的身影如同一缕轻烟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朝歌城浓重的阴影之中。
他没有惊动任何人,甚至连宫中的守卫都没有察觉到这位陛下宠臣的离去。
怀揣着那枚冰凉却又沉甸甸的玉佩,费仲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东海,金鳌岛,碧游宫!
他知道此行意味着什么。
不仅仅是路途遥远,更是前途未卜,凶险莫测。
金鳌岛乃是截教万仙来朝之地,圣人道场,岂是他这等修为低微的炼气士能够轻易踏足的?
莫说潜入碧游宫,便是靠近金鳌岛万里之内,恐怕都会被那无处不在的仙家气机碾为齑粉。
费仲并非凡夫俗子,他亦是踏入了修行门槛之人。
只是,他的这点微末道行,在大商朝堂之上,或许还能凭借手段和陛下的宠信呼风唤雨,可放眼整个洪荒大地,却渺小得如同蝼蚁一般。
与那些动辄移山填海、遨游九天的仙人相比,他那点法力,简直不值一提。
离开朝歌之后,费仲不敢有丝毫懈怠,将自身法力运转到极致,日夜兼程,朝着东方疾驰。
他没有选择官道,而是专挑荒山野岭穿行,以避开耳目。
然而,洪荒世界的广袤,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山峦叠嶂,江河奔腾,毒瘴弥漫,妖兽横行。
仅仅是离开了人烟稠密的区域,进入真正的蛮荒之地,费仲便已是举步维艰。
他那点法力,在抵御恶劣环境和偶尔出现的低阶凶兽时,消耗得极快。
数月过去,他形容枯槁,衣衫褴褛,体内的法力更是几近枯竭,速度也慢如蜗牛。
他甚至开始怀疑,自己是否能活着走出这片连绵不绝的原始山脉,更别提遥远的东海了。
就在他精疲力尽,几乎要绝望之际,转机出现了。
那一日,他正被一群嗜血的妖狼围困,法力耗尽,手中仅剩的几张符箓也已用光,眼看就要葬身狼吻。
突然,一道青色霞光从天而降,如同天神挥下的利剑,瞬间将那群妖狼化为飞灰。
霞光散去,露出一名身着朴素道袍,面容古拙,眼神淡漠的道人。
道人并未多言,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,似乎看穿了他的窘境和目的地。
“东海?”道人惜字如金。
费仲惊魂未定,连忙跪倒在地,恭敬地磕头:“晚辈费仲,奉人皇之命,欲往东海一行,求见……求见一位故人。多谢前辈救命之恩!”
他不敢提及碧游宫和闻太师,只含糊其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