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老要是心疼晚辈,给个防冰的,或者…能砍鳄的?”
钓叟突然举起钓竿,竿梢上的冰珠“噼啪”掉在火里。
钓叟盯着徐神武,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某种模糊的情绪,像是回忆,又像是不耐烦。
“你是谁来着?你能带我给赤焰蟒王洗澡?”
“……”
钓叟突然伸手往蓑衣里掏——那动作慢得像是在摸千年冰窟里的宝贝,指尖先碰到个铜铃,叮铃响了两声又塞回去;
再摸到个布包,打开看了看又系上;
最后终于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,抽出来时带得蓑衣里的碎草簌簌往下掉。
“这老登宝贝倒是不少!”
“喏。”钓叟把东西往徐神武怀里一丢,又缩回斗笠下:“别吵。”
徐神武手忙脚乱接住,一看,是根尺许长的小棍子,通体晶莹,顶端是一个五齿的爪。
他捏着棍子往手上滑了两下,暖意顺着掌心往胳膊里钻,冻得发僵的手指立刻酥麻起来。
“前辈!这是——”
“玩去!”
钓叟的斗笠往下压了压道:“老夫要钓鱼。”
他抓起脚边的黑钓竿,可刚站起来就踉跄了下: “钓什么来着?玄冰鳄?赤焰蟒?还是钓个寂寞?”
潭面突然翻起一串气泡,“咕嘟咕嘟”的声音在寒雾里格外清晰。
徐神武抬头正看见钓叟的斗笠下,浑浊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盯着他手里的小棍子,嘴角似乎咧了咧,像笑,又像某种意味深长的暗示。
寒雾突然涌过来,裹住了火光。
徐神武握着小棍子的手紧了紧,那丝暖意却更浓了,像有团小太阳在掌心跳动。
他望寒潭,突然听见冰层下传来闷响,像是某种巨兽在翻身。
而手里的小棍子,正随着那闷响微微发烫。
他凑近些,借着跳跃的火光看清了棍身末端那两个歪扭的古篆。
像孩童用树枝在泥地上乱划的,一个字“挠”,另一个字也是“挠”
“挠挠?”
他喉结动了动,声音里带着三分疑惑七分难以置信。
这玩意儿造型细瘦,怎么看都像哪家孩童偷拿了大人的玉簪,又闹着要改成挠背的家什。
他试着用五齿小抓轻轻蹭了蹭自己的后背
这一蹭,像是捅开了温泉的泉眼。
原本因为极寒而麻木的皮肤突然泛起一片酥麻。
酥麻感从被挠的位置炸开,顺着经络窜向四肢百骸。
像是有只温热的小手顺着血脉往上爬,直挠到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“嘶——!”
他倒抽一口冷气,寒意竟像被火舌舔过的雪,“刺啦”一声化了个干净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,体表那层因混沌蛇炁暴走而凝成的鳞甲正“簌簌”轻颤,每片鳞瓣都像被挠到了最痒的地方,缓缓张开又闭合,露出底下泛着粉的肌肤。
体内翻涌的蛇炁本因寒潭的阴毒气息有些滞涩,此刻竟顺着这股酥麻,顺着被挠开的经络,流畅地绕着丹田转了个圈。
“我靠!”他差点把棍子扔出去,又手忙脚乱地攥紧,眼睛瞪得溜圆,“宝器痒痒挠?!”
他看过无数的玄幻小说,见过能斩星的剑、能镇海的印,却头回见着能当痒痒挠使的宝器。
这哪是挠痒痒?
分明是在给灵脉梳络!
“前辈!”
他猛地转头看向钓叟,声音里带了几分发颤的激动:“您这…这挠挠是——”
斗笠下传来“咔嗒”一声,是钓叟咬碎了最后半块鳄腩。
“前辈!”徐神武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,又立刻抿住嘴。
钓叟的浑浊眼珠转过来,却像没看见他似的,又缓缓转向潭面。
他这才反应过来,钓叟的记性本就混沌,方才给“挠挠”时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,更别说解释这宝贝的来历。